各人上懸梯往閣樓裏掃了一眼,下來,一人不解說:“這上麵看著都是雜物,也沒睡覺的地方,半夜小孩子去那裏幹什麼?”
另一人說:“這閣樓離小孩子的臥室不遠,估計小孩子是發現壞人入室,就近躲進了閣樓。”
第三人說:“這也不對吧,我不覺得小孩子大半夜警覺性會有大人強,他們通常睡得都很沉吧?除非彼時小孩兒正好出臥室門。”
方樂頗有些得意,插話說:“兄弟們你們想象力欠缺了點兒吧,對了這位大哥(技偵),那小孩子多大了?”
技術員回憶了下,說:“雖然看著個頭不低,但那主要是發育得好,他好像還不到十歲。”
方樂說:“你看吧,畢竟不到十歲,童心未泯,這家裏又有一個小姐姐,兩人若捉迷藏弟弟躲姐姐找是很有可能的,但姐姐一直沒找到,疲倦了,又被大人催早點兒睡覺好早起上學,姐姐就對弟弟說一聲自己回了臥室,弟弟一直沒等到姐姐來,也沒聽到姐姐的話,悶在閣樓裏,縮著身體,慢慢睡著了,直到後麵的匪徒闖入才驚醒他……你們看怎樣?”
原先爭執的幾人不由讚歎:“果然不愧是寫小說的啊,小方(方哥)想得很合理。”
洛靜看不得方樂的得意,打斷吹捧,說:“小孩子藏在哪裏,不是關鍵,我想知道他逃脫的過程。”
技術員手指局裏閣樓懸梯不遠的一道玻璃門,說:“是從那裏,那道門通到別墅外的弧形陽台。”
打開玻璃門,一股穿庭風,幾人踏足到了外麵的陽台。
這弧型陽台空間很是寬敞,邊角擺著一些盆栽,朝外有著近胸高的欄杆。
方樂由欄杆前往外頭的地麵一看,得出了前頭沒有進行完的估算:這陽台距離地麵大約有四米。
還是蠻高的。
洛靜一皺眉,問:“一個小孩子,怎麼從這麼高的地方下去?又是夜裏,看不太清地麵,不會摔傷麼?”
技術員說:“雖然有些高,但如果雙手扒著陽台邊緣,就可以將重心降低,再說這下麵的地麵鋪了氈布類材料,再往外是草坪,不見得一定會摔傷,你看,這處,還有這處,就有輕微的攀爬痕跡。”
洛靜說:“到此,後半段的大致過程也可還原出來了,小兒子利用陽台逃到了外麵,帶出的動靜驚動了劫匪們,這些人於是將三名受害者滅口,迅速撤離……不過這些都需要生還者來驗證,那位小孩子呢,現在在哪裏,狀況怎樣?”
技術員說:“由於有輕微的擦傷,小孩子正在醫院接受醫治,由於刺激太大,他的精神極不穩定,估計暫時不能安排詢問了。”
看來是暫時沒什麼好查了,一夥人離開陽台,回到別墅二樓,又下樓梯,到一樓大廳,打算離開。
當行走到大廳中間三個屍體痕跡固定線的時候,方樂忽停下腳步,咦了一聲,蹲下,說:“這個是什麼?”
隻見那處幹涸的血跡處,靠近邊緣的地方,有一個淺淺的小印子,由於太淺了,血液又成黯褐色,一時難以被發現。
洛靜初始以為方樂大驚小怪,到也彎下腰看了一眼,不由皺眉,質問:“這個怎麼回事?”
技術員一看,瞬間惶恐,說:“是看漏了。”
少有表達高見的小韓忽說:“會不會是哪個技偵勘驗的時候不小心掉落東西在上麵,又將東西撿起來留下的?”
技術員搖頭,說:“不會的,無論哪個人有這種失誤,都必須將情況上報,這是嚴格的紀律,而且……這不可能是案發後造成的。”
“怎麼說?”洛靜問。
技術員手指那處,說:“洛組您看,這個痕跡處表麵和其他部分的同質,如果是案發後造成的,溝壑會特別明顯,這個印痕的溝壑顯然已被四周的血液填平了大半,也即製造出來時,血液還具有足夠的流動性。”
洛靜一驚,說:“這既是說,這印痕,是案發時造成的了?”
技術員點頭,說:“應該是這樣。”
案發時在血液上製造出的痕跡,那麼製造主體隻能是——
洛靜又驚又喜,吩咐:“將此處補充性標記,同時對印跡進行化驗,還原出製造物體的原貌……”
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