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車上,屢屢惹人側目,有幾個腹誹,坐公交去告白,也不怕花擠爛,摳門,告白肯定失敗。
下車點是中山市第三人民醫院。
方樂是要去探望昨天入院的病人,那個肇事案裏的小菲。
付爾岱是依據自己的小說作案的,自己又正好碰到案發,有責任跟進案件走向,最起碼要關懷下受害人吧?
進到醫院前台,方樂笑臉問接待的護士:“請問昨天救護送來的被車撞傷的女病人在哪個房間?”
“您是她的?”
“朋友。”
“哦,請您做一下登記,我給您查查。”
不久護士小姐說:“陳小菲在2樓的重症監護室,203。”
聽到這個,方樂內心鬆了口氣。
他其實挺怕陳小菲沒熬過去,要去太平間找之類的。
謝過了接待,方樂拿著花上了樓。
2樓走廊,方樂抬頭左右看看房間號,就直步向前走,等看到“ICU”三個字母時,他大步過去,卻差點與一位剛出來病房門的人撞上。
兩人麵對麵時,都愣住了。
是她,女警花,洛靜。
猿糞啊……方樂想。
是他,那個蓬鬆頭……女警花估計會這麼想。
“好巧啊,洛警官,你也來探病?”方樂笑嗬嗬說。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洛靜也對他沒什麼好感,拉著臉,質問:“你怎麼來了?”
方樂很無奈,說:“她好歹也算我的半個受害人嘛,看看也是應該吧。”
洛靜說:“把花給我,你走吧。”
方樂不滿了:“喂,喂,我辛辛苦苦擠公交來醫院,還被誤會成告白的,你總要讓我進去看一眼傷者吧?”
“病人需要安靜,不適合打擾。”
洛靜蠻橫地奪過花來,像檢查危險物那樣瞅了瞅花束裏麵,才進去房間。
方樂隻從門縫裏瞅見病床上帶著呼吸罩插了管子的女病人,還注意到床頭示波儀上穩定的心髒圖,放了心。
在房裏放了花,洛靜悄悄出來,又以一種盯防的視線看方樂,等方樂被看得不自在了,她才低聲說一句:“跟我來。”
兩人來到走廊角落,適合交談的地方。
方樂忍不住先開口問:“洛警官,那個付爾岱怎麼樣,認罪了麼?”
洛靜斜眼看他,說:“你以為所有罪犯都是推理小說裏那麼容易認罪麼?沒有足夠的人證、物證,犯罪分子沒幾個好攻破的。”
方樂心思極靈動,說:“所以你才在這裏保護最重要的人證,等她醒來好當證人指控付爾岱是麼?”
“你以為呢?”
洛靜一副廢話的眼神懟過來,似乎蘊含著不小的怨氣。
說起來警方想主持正義也不是那麼想當然的。
付爾岱被關押還不到一天,緊急的審問才進行了一場,其父付一袋就派過來了律師,申請保釋,並讓律師見到了兒子,這一來,後麵付爾岱怎麼還可能認罪?
而市局領導也有人關心這個案子,電話詢問詳情,因為付一袋是本市著名企業家,如果其兒子被指控謀殺,對企業不好,對本市形象自然也不好。
警方雖提前找到了那位被利用的車內女郎,獲得了一手的口供,但一則作為預謀案的證據不足,二來那種人將來很容易反口。
於是最大的人證就成了這位受害的陳小菲了。
洛靜甚至偶然聽到有分局警員嘀咕:誰這麼多事,把財神爺家公子捉進來,又一樁棘手案件……
執行警察職責,卻受這種詆毀,洛靜自然有怨氣,見了方樂就不經意表露了出來。
方樂光見到洛靜對自己沒什麼好臉,卻不知道那些隱情,也不滿著呢,別過臉嘀咕:“哼,什麼態度,要不是我,你還捉不到犯人呢……”
洛靜聽得很清楚,卻忍住了沒發脾氣,最後鄭重地說:“方樂是吧,不論你先前與這樁案件有什麼關係,以後都不要牽連進來了,警方辦案是很專業的事情,無關、外行人員參與隻會帶來混亂……你好自為之!”
說完,洛靜扭身就走,豪不留情麵。
方樂那叫一個大惱,在後麵喊:“喂,洛警官,你看不起我是覺得我是個外行麼?”
洛靜根本沒理會,轉瞬就回了病房。
方樂心裏還在咋咋呼呼。
哼,我外行?我可是“殺過”不少人又“破過”不少案的(雖然是在小說裏)。
你不讓我摻合案子,我偏要摻合!
方大作家賭氣想。
咦?
他忽然被激活了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