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閉目不答,輕輕捋了捋胡須,走到羽然身前,上下觀察一番,緩緩搖頭,說道:“不是他。他叫什麼名字?”洪盈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就連黑山部落幾千人裏麵,能徒手殺掉一頭中階凶獸的,也就一百來個。要說這少年跟做到,我是萬萬不信的。但是他現在還好好的,怎麼雙頭蟒倒是死了?”老人道:“嗯,確實有些奇怪,你現在好好說說你和他是怎麼交手的。”
聞言,洪盈稍稍回顧一下,將下午情形一一說給老人聽,老人來回踱步,待得洪盈說完後,老人道:“應該是了,他與你交手沒有顯露荒紋,與那鄔通倒是一樣的。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洪盈道:“沒有,我感覺他氣息並沒有我強,隻是反而到最後,我是越來越虛弱,他卻越來越有勁兒,這個可就奇怪了。”
聽得此言,老人就地而坐,沉思一會兒後,又站了起來,臉龐卻是嚴肅鄭重,凝視四周,大聲道:“不知何方高人來到我黑山部落,老朽身為族長,應當盡盡地主之誼,不知高人能否現身?”
洪盈一怔,她也料想這少年背後有高手,一直不敢確定,這下聽得老人大喝,當即警惕的查看四周,過一會兒後,四下仍是安安穩穩,唯有一些昆蟲鳴叫與小獸低吼。老人眉頭一鎖,再次叫道:“懇請高人現身!”
這喝聲一出,內夾荒力,以老人為中心,一道黃色能量圈瞬間破開,勁氣迸發,將花叢盡數壓了下去,一直傳到遠方,像似浪花一樣,一重接一重,綿延數十裏。
洪盈聽得緊捂雙耳,由此想到:“那日爺爺與鄔通交手,我隻是在遠處觀望,沒想到今日爺爺隻是一個喝聲就能如此厲害,難以想象,兩人相鬥時,是如何的凶險。”
此時,羽然本想穩下心脈,調定內息,借助火毒在一定程度上將其體內經脈、骨骼錘煉一番,但這畢竟是要人命的火毒,又是在體內爆發,縱使有太乙冰荒決與帝寒印,也是受到不輕內傷。
現下突然一聲震喝,僅僅隻有九紋的羽然隻覺胸口如遭重錘,一下激起了內傷,立時經脈氣血倒流,胸腔熱血劇烈翻湧,猛地睜開雙眼,“噗呲”一聲,一道血柱噴了出來,登時暈倒過去。
洪盈大驚,連叫一聲:“爺爺,別喊了,他突然吐血了!”說著,跑向身旁,緩緩伏起,手背抵觸羽然額頭,隻覺放在燒紅的火炭之上,燙的她下意識猛下縮回手,不好的望著爺爺。
“這...這...他既然受了這麼重的傷,應當安靜調息才是,我這一聲厲喝,不小心打擾了他,倒是我大意了,眼下隻能將他帶回去,找那老婆子了。”
老人手掌五指微曲,一股氣旋瞬間凝現,猛地一抓,羽然頓時飛身而來,被夾在老人腋下。老人瞧了一眼,這少年剛才好好的,現在卻是麵部熱氣蒸騰,他不禁“啊”的一聲,心想:“這少年身後必有高人,若是就這樣不小心要了他的命,隻怕那人會找麻煩,還是快些救好這小子。要是那高人出現,也使他欠下一個人情,若是有可能,最好能結交。”當即腳下生風,朝著不遠處幾座群山奔去。
洪盈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神有些複雜的望著快速消失的背影,輕咬了咬淡唇,四下稍稍張望,跟著老人離去...
寂夜,繁星閃閃,似是點綴在黑緞綢上的鑽石,橫掛天際,透露星光交彙皓月冷暉,鋪灑樹下,如一襲門簾垂下,冷光點點,螢火蟲飛散林間,悠閑自得。
忽然風聲一陣呼嘯,一道流光撲哧而過,衝散平靜的螢火蟲群,留下一道空旋軌道,朝著遠處幾座交互的群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