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然一驚,伸手拉回洪盈手臂,忙叫:“別亂動!”隻聽“鐺”的一聲,劍已然斬在蟒頭之上,蟒頭猛然回縮,竟隻擦出點點火星,如此蛇鱗堪當鐵器,聽得洪盈心裏發毛,絕望的快要癱軟下去時,身體忽然被攬起,隻覺背後一股大力,將自己推了出去。
而此時,身子騰空之際,那隻蟒頭張開大嘴,森白利齒猶如白刃,一口咬來,洪盈心頭一寒,眼前卻徒然掠過一道身影,劍光晃過,似是白芒乍現,朝著蟒頭紅眼順勢刺去。
“鐺!”
又是一聲金屬撞擊,左首蟒頭劇烈擺動,好似痛苦至極,接連發出一聲聲嘶啞低吼,羽然剛一著地看去,卻見那隻紅眼絲毫無損,唯有蟒眼皮上有著一條輕微的痕印。
“我靠!這也太硬了吧!”羽然心驚不已,扭頭一看,見得洪盈已是身在外圍,神情似是一個木頭人,必是剛剛驚魂未定,他連忙喝道:“還愣著幹嘛?跑啊!”
洪盈一驚乍醒,卻瞪大眼眶指著羽然背後,叫道:“小心後麵!”
羽然一回頭,卻見樹幹粗的黑影掃來,速度之快竟聽得風聲呼嘯,現下躲避已是來不及,情急之下,猛地低吼一聲,運盡全身荒氣,隻見一道微弱氣旋悄自浮於劍身,羽然頓時大喜,料想:“我試了許多次,沒想到這次竟然成了,若是現在給我一個安靜的地方,定能突破十紋!”
可是,眼下卻是生死一刻,縱使凝成氣旋,在中階雙頭蟒麵前,又能做的了什麼?
不出意外,“哢嚓”一聲脆響,那柄短劍直接被拍碎,羽然也如同張弓的箭矢,暴射出去,落到七八丈外的地麵後,又是滾了二三丈,這才停下身來。
洪盈吃驚的捂著小嘴,向其跑了兩步,那雙頭蟒突然扭動著巨大身軀,劃出一條條扭曲通道,雙頭交替前伸,不快不慢朝著羽然爬去。
洪盈緊握手裏長劍,汗水早已濕透全身,在日頭的照射下,皮膚竟發出鋥亮,卻也藏不住身體的顫抖浮動。她輕咬淡唇,不敢上前,遠遠看著羽然停下地麵的地方,大叫道:“你怎麼樣了?”
羽然艱難撐起身子,隻覺胸口沉悶難以呼吸,接著一股暖流欲出,強忍著吞下,嘴角還是溢出一絲血流。猛然的撞擊讓他頭腦昏昏欲沉,眼前花朵出現三四朵疊影,突然鼻孔一陣腥臭之氣刺來。
羽然猛打了一個機靈,卻是麵感一道勁風呼來,他定眼一瞧,一隻醜陋蟒頭迅疾啄下,驚慌之下,連忙打滾避過,還未穩住身形,卻又是一道黑鞭橫掃而來。
“啪”
羽然再度起飛,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雙頭蟒傲起右首,仰天發出“呱呱”嘶啞怪叫,然後大張蟒口,一對極長的獠牙突出,日頭下,牙尖竟放出一點閃光,對著羽然一口咬去。
此時,羽然身在空中,又被粗壯有力的蟒尾掃起,已是神誌昏迷,耳鳴之音“嗡嗡”作響,正處於半醒不醒之時,小腹和小腿的劇烈一痛,又令他猛地醒悟,登時痛苦的大叫一聲。
洪盈目瞪口呆,隻見雙頭蟒右首一口橫腰咬住羽然,左首卻死拽小腿,看其樣式,似是故意不一口咬殺,而是要硬生生將其撕裂,場麵尤為血腥。再加上羽然的仰天嚎叫,洪盈內心焦急,見得羽然手上那柄斷劍,連忙提醒:“快用劍刺它眼睛!”
羽然一驚,感覺手裏還握著斷劍,連連刺向蟒眼,嘴裏卻不停罵道:“你怎麼還在這兒?快滾啊,老子今天倒了他媽的血黴,又非得去多管閑事!你倒是快滾,再這麼愣著,你也得死!”
洪盈聽得,一時無言,想想他說的也對,現下自己也做不了什麼,於是叫道:“我回去叫人,你等著!”說罷,扭頭四處觀望,大叫:“小玉玲,小玉玲!”羽然痛苦呻吟:“不用喊了,她早就跑了!”
洪盈連連點頭,不再遲疑,身形一閃,朝著花叢外圍奔去...
望得模糊的身影消失於此處,羽然嘴角一咧,冷笑道:“這兩姐妹倒是真像,人傻都傻一塊兒去了,等你帶人來了,我還活著嗎?”轉而心念一動,又不禁自嘲一聲:“我就想吃個貓肉,卻搞成這樣。早就離開此地,不就什麼事沒有了?我也是活該!”
隨後,隻感小腿不住伸長,疼痛反而減弱,大概是人之將死,感官都已麻木,隻依稀聽得骨頭傳出劈裏啪啦一陣脆響,雙眼再也安奈不住,閉眼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