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廳內,落座,下人斟茶。
青青的茶尖在熱水裏飛速旋轉,歡騰起舞。滿屋皆是撲鼻的清香。
聞著教人又自在,又清醒。元墨予不覺放鬆了幾分。
“賢侄今夜好好歇息,明天,我帶你出城一看。你父親的舊部,已聚集在河套不遠處,兵雖老,氣度與震天的勇氣卻極不凡。”潞王的指尖在茶杯上畫著圓,這個征戰數年的男子,眉宇間皆是英雄氣。眼尾,隻有一絲絲不易覺察的皺紋。他的雙手老繭深厚,看到他這雙手,才讓人陡然想起,這個人,握了多年的兵器,否則,那張臉,應是一張文官的臉。
聽到這兒,元墨予胸中情緒翻滾。他被別人養大,連親眼看到雙親的機會都沒有。都說父親英雄蓋世,氣吞山河;都說父親寡能敵眾,乃真男兒;都說父親有容人之量,又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將才,頗能令人臣服,才能在這些年以後,聽說他的遺孤召喚,他們蜂擁而至。這其中,多少豪邁的男兒情,多少當年痛失首領的悲傷與憤怒……
“潞王如此心急麼?”秋澤忽而道,他看了一眼墨予,潑了涼水:“在下倒覺得,墨予公子年輕尚輕,怕是鎮不住眾將士。他們真的會聽命於他麼?”
李從珂淡淡一笑,自信地看著墨予:“你父親的虎符,可帶回來了?”
墨予下意識摸了摸胸口,慎重點點頭。
“元將軍當年的兵,隻聽虎符的,他們之所以那麼惟命是從,也是因為他們是元將軍訓出的兵。墨予是大哥的親生兒子,又手持虎符,若他們不以為意,又怎會千裏迢迢從四處趕來?我對墨予有信心!墨予,我現在就命你為我部驍騎大將軍,明日我會為你引薦你父親當年幾員德高望重的老將。隻要他們服你,所有的兵,都能為我們所用!”李從珂起身走到墨予麵前,元墨予也站起身,二人說到激動處,要下人換了酒水來,碰杯而盡!
秋澤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李從珂突然轉頭看著他,嘴角還帶著一絲疑慮的笑:“秋澤公子為本王效力,可有不甘願?本王聽聞,你一心建議紋鳶公主幫扶石將軍,孰料,公主卻偏偏選擇了我。你,意外麼?”
秋澤,接過酒水,一飲而盡。
“無論在下先前對公主有何建議,也隻是出於謀士的思慮,我為公主效力,她既和我挑明已選擇了王爺,我必效忠!”
李從珂豪邁大笑,他連連點頭,端起酒杯,再敬麵前這二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