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席中的蘇揚深知掠仙舞非常人所能跳的,再繼續這樣下去,瑜兒隻會淪為眾人的笑柄,念及此,他起身鞠了一禮,道:“公主殿下,家妹剛回到西嶽不久,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她不可能知道掠仙舞的跳法,為免讓大家看到一場不精彩的樂舞,不如就讓家妹撫琴一曲,這樣既不會掃了大家的興致,也不會失了她大家小姐的風範,公主殿下覺得怎麼樣?”
“方才本公主已經撫了一支琴曲,柳小姐也撫過一曲,蘇小姐若是再撫一首,豈不是沒了新意?”
淑純公主的態度十分執著,大有讓蘇瑜非跳不可的樣子,對方畢竟是西嶽國高高在上的淑純公主,蘇揚怎麼敢輕易冒犯,他一時語解,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以挽回這尷尬的局麵,最終隻得坐了下去。
赫清絕看了看垂眉不語的林織鬱,道:“掠仙舞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失傳,別說是蘇小姐了,就是在座的所有小姐們,也不一定能挑出一個會跳此舞的,皇姐出這樣的題目,未免有些太過強人所難了吧!”
“九弟此言差矣,蘇小姐本就天資聰穎,想必對掠仙舞必定也有所研究,況且在座的全都是自己人,若是她舞的不好,也沒有人會笑話蘇小姐。”
“悠王殿下如此維護蘇小姐,莫不是與蘇小姐已經定下秦晉之好了吧?”曹睿揶揄的笑了笑,道:“想來蘇小姐才貌俱佳,也隻是悠王殿下這樣的人,才能夠配得起。”曹睿的語氣盡是玩笑意味,聽起來無傷大雅,像是一句玩笑話,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可聽懂了的人,卻因為他的這句話,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十分精彩。
赫清絕微微一笑,道:“多謝曹公子關心,本王聽說曹公子最近身體不太好,想來定是經常替別人閑操心,才累壞了身子。曹公子可要多多注意,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
曹睿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道:“多謝悠王殿下關懷,微臣一定謹記。”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林織鬱深知自己不能再推阻了,剛才就因為她的推辭,而讓淑純公主覺得自己拂了她的麵子,得罪了淑純公主,若這一次她再推三阻四的,那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林織鬱起身,笑著道:“掠仙舞既是尊貴的靜儀公主所創,臣女若是就這樣貿然效仿,就是對靜儀公主的大不敬了,不如淑純公主準許臣女前去沐浴焚香一番,以示對先公主的尊敬。”
林織鬱這話字字在理,聽起來隻是擔心冒犯了靜儀公主,淑純公主微微一笑,道:“難得蘇小姐有這番心意,你且去吧,本公主準了。”
林織鬱笑了笑,曲身作禮,道:“多謝公主體恤。”說完,她便帶著初宜離開了席位,跟一位女官走去了沐浴換衣的地方。
林織鬱和初宜來到了一件奢華的房間,層層薄簾之中,一隻浴桶裏早已放滿了熱水,氤氳的水氣之下,漂浮著滿滿的玫瑰花瓣。
林織鬱支走了女官之後,伏在初宜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即便卸下了自己的衣裙,慢慢的踏入了浴桶之中。
林織鬱迅速的沐浴好身子以後,在身上塗了一層百合的熏香,隨即換上了一條藕粉色的舞裙,她又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才重新返回了宴場。
為了不讓大家枯燥的幹等著,淑純公主在林織鬱去焚香沐浴的時候,讓女官再接著往下抽簽,在林織鬱離開的這段時間,已經相繼有許多小姐表演了自己的才藝。
林織鬱緩緩的走到了宴場中央,柳如玉自動請命為林織鬱彈奏伴曲。
樂聲起,林織鬱也隨之翩然起舞,整個宴場內寂靜一片,安靜的像是不曾有人一樣,林織鬱仔細的回憶著方才看過的畫卷,手上的雲袖輕輕揮動,轉袖若飛,似仙似靈。
腰肢如同柔軟的柳條,雲袖飛舞間帶起了一陣迷人的百合花香,林織鬱想起從前在東陵的時候,經常陪紀夫人去看花會,為了襯托花會,她們也會請來一些美麗的舞女,跳舞為花會助興。而那些舞女們跳的舞,正與這掠仙舞有那麼一些相似。
林織鬱幼年是在山上長大,自然沒有像普通女子一樣,學過什麼傳統的琴棋書畫,後來投奔紀家的時候,她也曾學過幾年,但始終是比不上那些尋常的大家小姐們的。
好在她雖最不精通琴曲,卻對舞蹈有著一些見悟。她剛才讓初宜偷偷的回到宴上,讓赫清絕想辦法去宮中的藏書閣找來幾卷掠仙舞的畫卷給她,這會子雖不能完全跳出掠仙舞的精魂,但勉強還是不會被人嘲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