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赫清寒輕輕的揉了揉頭痛欲裂的額頭,他抬眼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此刻正處在一個十分幽閉昏暗的密室,透過牆壁上一個手掌般大小的小洞傳來的一束微光,他看清了密室內的一切。
這個密室十分的寬闊,地上堆積著厚厚的稻草,稍稍靜下來,他還能聽見稻草間有悉悉索索的響聲,他心裏十分害怕,卻聽不到外麵的任何聲音。
突然,他覺得腿上傳來了一陣刺刺的疼痛,像是不知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赫清寒疼的嘶了一聲,他好像聽見四周悉嗦的聲音越來越大。在這極度恐怖黑暗的環境之中,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被人囚禁在了這裏。
他開始覺得絕望,從高高在上人人羨慕的三皇子到如今跌落萬丈塵埃,他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開始狂叫,咒罵,痛哭起來,此刻的康王看起來像是一個瘋子,一點也不複從前的高貴優雅,但他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他還在癡心妄想著會有人能聽到他的呼叫,把他給救出去。
也不知究竟過了幾天,密室內似乎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即便有火光傳來,赫清寒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開始不停奮力的大喊大叫:“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我是康王,我是康王殿下啊!”
走至密室內的林織鬱聽見了赫清寒的叫聲,嗤嗤的冷笑了起來。
幾支火把聚在了一起,明亮的燈光立刻將整個密室點亮了起來,赫清寒抬起眼睛望去,卻看到了一襲淡黃色衣裙,眉目如畫的蘇家五小姐。
此刻蘇瑜那一雙如同皎月般幽深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而此時的赫清寒,根本還沒有意識到囚禁他的,就是眼前這個清純纖弱的少女。他下意識的道:“蘇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的聲音沙啞難聽,像是一隻聒噪的公鴨。
林織鬱冷冷的笑了笑,眼底的冷光直直的射向了渾身狼狽不堪的赫清寒,她悠悠的道:“康王殿下希望誰會出現在這裏?”林織鬱的語氣像是萬年的寒冰,以至於使得赫清寒渾身一抖,他簡直不敢相信,這般冰冷陰森的話,竟是從一個美麗的少女口中說出來的。
赫清寒麵帶疑惑的看著林織鬱,倏然,他看到了站在林織鬱身側一臉恨意的柳如意,他頓時一個激靈,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額上的青筋暴起,一雙早已瘦的脫了形的枯手死死的抓住了牢門,大聲的罵道:“柳如意,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把本王囚禁在這裏的,你最好快點把本王給放了,不然本王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赫清寒聲嘶力竭的嘶吼著,聲音裏夾雜著喘籲和顫抖,一雙深深凹進去的眼底盡是血絲。多日的折磨早已使他瘦的不成人形,此刻他麵容枯槁,渾身上下皆是被蟲子老鼠咬傷的傷口,看起來十分的狼狽無力。
柳如意聽著赫清寒嘴裏不斷發出的咒罵,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眼底的恨意也越來越深。要不是他,她怎會失去她的第一個孩子。要不是她,她怎會和他的陸郎彼此相愛卻不能相守。
柳如意將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作響,她恨不得現在立刻衝上去將赫清寒撕成八塊,要不是他……她的陸郎怎麼會死的那麼慘!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赫清寒所賜。她早已狠毒了她,她巴不得他早點死在她的麵前,巴不得他被碎屍萬段,死無全屍!所以她才會在蘇瑜找上她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幫她裏外應和。
她在宴會的前一天晚上,將蘇瑜交給她的迷 幻散撒在了赫清寒的衣服上,再結合酒精的作用,這才使赫清寒在宴會上精神渙散,迷失心智,作出了越矩的舉動。
林織鬱看著眼裏盡是恨意的柳如意,冷冷一笑,她轉過頭看著如跳梁小醜般的赫清寒,道:“尊貴的康王殿下,你還不知道吧!此刻在天下所有人的眼中,康王殿下已經溺亡了,你也別隻怪三王妃,你最不應該得罪的人,是我。”那語氣仿若一根尖銳的冰淩,狠狠的紮進人的心髒,叫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