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身材高大的手下被拍的身子都輕輕的晃了一下,可見男子的手勁很大。他們終於會意過來,連忙俯下身捂著肚子,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道:“對,對,肚子疼……肚子疼。”
紀瑾瑜終於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來,她沒想到那些看起來冰冷的能凍死人的黑衣人,竟然這樣呆傻。
男子聽到了紀瑾瑜的笑聲後臉色更加陰沉,他的唇角微微抖了幾下,隨即突然起身走到了紀瑾瑜的麵前,一隻手撐著桌子,俯下身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叫霍擎飛,聽說過麼?”
紀瑾瑜覺得空氣一瞬間有些凝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從她進到雅間的那一刻就感受到,而且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殺氣,讓人不自覺的就受到強烈的壓迫。
紀瑾瑜眨了下眼睛,強迫自己平靜的與他對視。她這時才發現,他的眉角有一道不長不短的傷痕,或許是時間已久,傷痕隻留下了一道淺白色的痕跡,靠近看還是十分明顯的,但卻絲毫都沒有形象到他的俊美。
紀瑾瑜麵色平靜,答非所問道:“花棲樓的菜是否幹淨,酒裏又到底有沒有摻水,霍公子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
霍擎飛似笑非笑的嗬了一聲:“花棲樓是紀小姐家開的酒樓,內部事情怎麼會讓我一個吃客知道?”
紀瑾瑜在腦子裏反複念著霍擎飛這三個字,她實在沒有想起來,東陵有霍姓的高官貴胄。
紀瑾瑜的腦袋突然有些混沌,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其他人的不對勁:“霍公子既然說,不如咱們將此事交給衙門徹查,看看到底是誰在酒菜動了手腳,也好還我紀家清白之名……”
紀瑾瑜說著說著便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意識也越來越不清楚,她心中暗叫不好,努力的嚐試著撐起眼皮,然而卻渾身無力的倒了下去,迷蒙間她似乎看到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最終徹底失去意識……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紀瑾瑜發現自己竟身處一座破舊的荒廟,或許是昏迷的時間太久,強烈的白光將她的眼睛刺的生疼,她想用手揉揉眼睛,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用繩子給綁在了一根柱子上,十分緊鎖,掙脫不得。
除了被綁著的雙手那裏有些疼痛,其餘地方都完好無損,身上的衣裙也還好好的穿在身上。
紀瑾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即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廟裏所有的地方都結滿了厚厚長長的蜘蛛網,房梁上,柱子上,香案上。上方供著的四座佛像已經快要被蛛網織成了一個蠶蛹,幾乎看不出來原先的模樣,這座廟應該是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醒了?”這時,一道渾厚的男聲森森的傳來,將紀瑾瑜的思緒穿插隔斷。
紀瑾瑜心頭一驚,隨即順著聲音來源看去,才發現說話的人正是正午在花棲樓鬧事的霍擎飛。
“你把我綁來這裏做什麼?”紀瑾瑜沉著聲問道,她就算再傻,此刻也明白了綁架她到這裏的人就是眼前的霍擎飛。
霍擎飛低低的笑了幾聲,麵朝著她,負手而立,高大欣長的身影正好完全擋住了從外麵投射進來的亮光。
“你誤會了,不是我要綁你來這裏,是別人。”
紀瑾瑜被繩子束縛坐在地上,隻能昂起脖子看他,她微眯著眼睛,冷冷笑道:“不是你,那又是誰?霍公子也真是清閑,為了綁架一個手無縛手之力的女子,不惜費這麼大的周章。”
霍擎飛似笑非笑的睨著紀瑾瑜,道:“我並不十分清閑,相反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手下有幾千弟兄聽我差遣,每天都很忙。”
紀瑾瑜聽後沉默不語,聽這個人的口氣還不小,她是一閨閣女子平日不愛出門,結交的好友也就那麼幾個,她還真想不出來臨州城內有他這號人。
霍擎飛見她半晌都不說話,十分鬱悶的問道:“你真的沒有聽說過我麼?”
紀瑾瑜搖了搖頭,道:“我一定要聽說過你麼?”
霍擎飛摸著下巴笑了笑說:“不用。”
紀瑾瑜心中其實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看他的這副打扮,身上又有極為濃重的殺氣,以及他之前身邊的那些人,她就能猜得到,他一定不是普通人,想必應該是江湖上的人吧。
像他們這種亡命之徒,刀光劍影中舔血活著,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整日來無影去無蹤,手上犯的案子不計其數,官府卻也奈何不了,也難怪他們敢招惹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