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與他好好談談,平民懂得了丁點魔法的運用,便會如同獅子一般開口,露出鋒利的牙齒去啃咬巨龍。”安傑娜的肯定之語,讓羅寧平靜了心情。是的,一個發怒的女巫,會做出怎樣惡毒的事情,沒人會知道。
不過,羅寧內心的小算盤恐怕如今氣憤上頭的女巫並不會在意了,舍與得本來就是並肩同存的真理。
“我舍棄了世上最聽話的侍從,它強大的力量,怎麼可能就這樣化為虛無?”
讓那個最強壯的土著,去擁有摩思諾的力量,再轉過身來對付麵前的女巫。這個主意,羅寧已經猶豫了很久,平心而論,他是舍不得摩思諾的,身為黑暗騎士的它,真如同羅寧一樣,在日益強大。
當多古出去之後,陸陸續續有土著走進洞穴,他們的臉色很難看,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欺辱。等他們把頭轉向羅寧的時候,羅寧終於明白了他們憤怒的根源,一定是不能分享摩思諾的肉體,才會這樣赤、裸貪婪的望向自己這邊。不過好在夜晚並不是他們進食的時刻,加上勞累,使得走進地洞的土著很快便睡了過去。
鐵種藤,便是困住羅寧與安傑娜的籠子的名字,這是一種枯黃色的藤蔓,羅寧最開始被土著抓住關押進來的時候,他親眼看見那個名叫多古的老頭嘴裏念動古老的咒語,隨後一顆種子瘋狂的生長,形成了這個牢籠。
顯然,多古不是巫師,這樣詭異的事情受過貴族教育的羅寧從古老書籍中隱隱約約看到過一些描述,叫做魔法。
“那個老頭,是一個魔法師!”羅寧很肯定,他不會告訴女巫,無論對方知不知道,否則都有些多此一舉了。既然安傑娜能與多古做交易,那自然心裏清楚對方的身份以及實力,黑色的烏鴉帶給了安傑娜更多的視線,她能在旁人難以警惕的時候,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羅寧在卡塔塔村落變身惡魔的瞬間。
黎明即將到來,不知不覺,已經是羅寧與安傑娜已經被困在土著的籠子中的第三天。羅寧清楚記得,離那幽暗之地,至少還有七八天的路程。這還是取決於他記得路的緣故,如果漫無目的,恐怕一生也難以到達。也正因為銀牙山脈的廣袤與複雜,才會讓這相聚不過十幾公裏的兩個部落,一直相安無事。
“我不指望漁翁得利,卻求你們兩敗俱傷!”這是羅寧的心聲,土著們想要抓住摩思諾,從多古的隻言片語中,羅寧猜測肯定是為了獲得摩思諾的力量。至於怎麼獲得,那就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了。否則,一個二階魔物,怎麼會這麼容易就俯首,這都是羅寧的操作。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本該是刺眼的,卻不能照射到羅寧這邊來。地洞有數百米寬闊,入口有陽光,也隻是微弱的一點。
兩個人影踏著陽光走了進來,一高一矮,正是多古和阿隆。阿隆顯然有了變化,他的膚色原本暗沉,如今白了幾分,身體的毛發也稀疏了,身體又高大了幾分。這是外在,羅寧遠遠注視著他,他看到阿隆的眼睛綻放著黑色的火焰,炯炯有神,在轉動之際,散發著思考的神慧。
亞索大師曾經教導過羅寧,要想看清一個人,你就得看他的眼睛。羅寧雖然還達不到看眼睛就能洞察人心的標準,卻明白,麵前的阿隆已經不再是那個木訥的土著,他擁有了智慧。
一夜的疲憊似乎並沒有讓兩人有絲毫的倦色,反倒神采奕奕。他們來到了籠子前,注視著安傑娜。
“女巫,你不用再鼓弄你的瓶瓶罐罐了,我的魔法沒有那麼廉價。”多古蒼老的聲音亢強有力,興許是阿隆的強大,讓他的自信心多了一分。
安傑娜收起瓶子,臉上掛起一個陰冷的笑容,道:“你邊上的榆木腦袋似乎開了靈光,如果他不再需要你這個年邁的老頭子出謀劃策,是不是會吃掉你呢?一個一階魔法師的魔力雖然比不上一個二階的魔物,卻總比沒有來得實在!”
“我不會吃他!不過如果一個可口的女巫能夠貢獻出她的魔力,我倒榮幸至極!”阿隆的臉上掛起笑容,說話也不再如同以前一樣含糊不清,他望著安傑娜,“女巫閣下,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安傑娜收起瓶罐,羅寧見到她將手放到背後時,做了個細微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轉變。她拍了拍額頭,顯得很疑惑:“剛剛啟靈就這般油嘴滑舌,真不知道你邊上的老頭,平時都教了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