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都愛躺在大槐樹下麵。夢蝶很快樂。兩個人天南海北的聊天。
夢蝶突然想到了莊周的事情。
“聽說你在這樹下昏迷又醒來是怎麼回事?”夢蝶問。
“可能是巧合。十二歲那年,我曾經在這樹下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好像我一會兒是王子,一會兒是沒有人管的留守兒童。好像是來找某個人的,我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很心急,卻走不出那個夢。我頭腦迷魂,一會兒覺得生活在夢裏,一會兒覺得在大槐樹下,很難受。”莊周給夢蝶講起來,“當我從夢中掙脫出來,已經十六歲了。”
夢蝶憐惜地看著他。
“我清楚記得,有一個人過來告訴我,那不是夢,那是記憶,他說送我上西天。”
莊周說。
“後來呢?”夢蝶擔心問。
“後來昏迷過去,覺得在端州城被人欺負,”莊周說,“真是亂七八糟的夢。”
“等等,你說端州城?”夢蝶道。
“是啊!好像在端州城還生活過,記得這個地名。”
“那是我們的家!”夢蝶哭了,“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莊周莫名其妙。
“苦難的生活,”夢蝶說,“我媽媽是將軍在外打仗時候收下的妾,將軍在被敵人追殺時候,躲進她家裏,她就救下了將軍,因此相識。”
“後來將軍戰死在沙場。”夢蝶講道,“媽媽投奔將軍家,將軍夫人不承認她的身份,於是媽媽開始流浪。”
“我知道你講的故事,”莊周好像記起了,“我爸爸收留了你們,那是我夢中的家,好像很富有!”
“你家是端州城首善之家,你爸爸行醫,總是做好事。”夢蝶說,“可你卻不長命,十八歲就死了。”夢蝶說。
“那是個夢,我醒來就發現躺在槐樹下。“莊周,“一個好真實的夢。”
莊周感到非常好奇,“夢蝶,太奇怪了,我和你在不同的地方,素不相識,卻做了同一個夢。”
“莊周,現在才是做夢,我現在和你相遇在夢中。在這裏我是個幸福的小姐。”
“這是生活,夢蝶。”
“這是夢境,莊周。”
“你死了,你的父母一夜白頭,我和他們一起安葬了你。”
“你搞錯了,那隻是我昏迷了多年,頭腦中迷糊的夢境。”
“是真的,莊周,你死後,你父母就無後人,認我做女兒,”夢蝶說,“畢竟年齡大了,加上傷子之痛,鬱鬱寡歡,你父母相繼去世,家裏隻剩我一個人活著。我就躺著床上睡著了,睡前我對老天祈禱,不要再讓我醒來,讓我追隨你們去吧?”
“老天真的給我一個好夢,我夢見生活在一個富貴家庭,我的父母愛我,還有兩個疼愛我的哥哥,我聽見了你的聲音,聽見你在呼喊我的名字。”
“是,我叫你了!”
“我聽見你的聲音了,但是,不知道你在哪裏,好像隻能你來找我,因為我是在做夢,你哐當一聲推開門,站在我的麵前,莊周。我是在做夢,我在夢中見到你。”
“夢蝶,這是真正的生活,這是2018年,我們就生活在深圳,你看看馬路上車流。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莊周,你不要離開我好嗎?”夢蝶緊緊地抓住莊周的手,“我怕,一夢醒來,我還是孤單一人,而你不見了。”
“我不會離開你的。”莊周拂去夢蝶臉上的淚水,“我們回去深圳吧?你可能該去看醫生了。”
“我不是頭腦發昏,”夢蝶幾乎哭了,“如果我生活在現實裏,莊周,這應該是你的夢。”
“夢蝶,快離開這顆樹下吧?”莊周拉著夢蝶,“你在這樹下沒睡著,就分不清夢和現實了。”
夢蝶不聽莊周的勸阻,經常躺在那棵大槐樹下,但是秋天到了,那個大槐樹下,開始變的陰涼,夢蝶有些感冒了。莊周的奶奶說,不如去槐丘寺,那裏有一個老禪師,最能看別人都治不好的病。
於是莊周對夢蝶說,“我們明天去槐丘寺,請求玄契長老,給我一條紅絲線,拴住你。”
“我隻是聽說,有栓娃娃的,”夢蝶說,“用紅線拴住,就成了你的娃娃。”
“栓娃娃,那是第二步,”莊周說,“第一步,我要栓個老婆回來,然後才能栓娃娃呀。”
槐丘寺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寺廟。種著和廟宇一樣古老的檀蘿樹,以及許多優美的傳說。
“你看,這是槐丘寺。”莊周熱情地指給夢蝶看。
“這兒有一棵檀蘿樹,一千年前,有一個尼姑,在此修行,她鍾愛檀蘿。你看這些粉紫色的花兒,開的正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