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回來的綠蘿一刻不得閑,找來碘酒和棉簽,給莊周磕磕碰碰的傷口塗藥。
“你也看見了吧,叔叔,如果不是這些擦傷,莊周長的極好看,根本不是傻子的模樣。”綠蘿說。
“擦傷沒能掩蓋莊周長的麵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我說。
“我們語文老師也是這麼誇獎莊周的。”綠蘿道。
“是嗎?”
“莊周上學的時候,我都是第二名。”綠蘿說。
“第一名是誰呢?”
“莊周呀,他的學習成績和長相一樣出色。所有人都誇莊周將來會有大出息。”綠蘿說。
“你給我講講。”
“好的,”綠蘿說著放下手裏的碘酒道:“我一邊做飯,一邊給你講吧?”綠蘿和我商議,“因為奶奶今天中午不能回來,我給你們做飯。”
“那好吧!”我想,不讓莊周做個餓死鬼,吃過飯再殺他吧,先來聽聽莊周的經曆。
莊周家,十代單傳。他的爸爸莊林生一直想要一個兒子。
莊周的媽媽周美菊,連續生了三個女兒。為了不讓莊家斷了香火,周美菊到處求神拜菩薩,希望能生一個兒子。傳說潤州甘露寺能栓娃娃。於是周美菊初一十五都去上香。大概是誠心感動了上蒼,周美菊果然生了一個兒子,全家喜歡的合不攏嘴。
潤州甘露寺有個規矩,栓來的娃娃不滿十二歲,不能再踏進廟門。否則,神仙會收回這個孩子。周美菊當時滿口答應了。
莊家有了兒子,蓋起了新房子,還把家裏原本朝東開的小院門,改成了朝南開的大門,日子過的紅紅火火。
莊周長的聰明伶俐,相貌第一,學習第一。三個姐姐對他嗬護有加,一切都好。
可是,一次,他們全家去趕廟會,寺裏的禪師,叫住莊周,“小施主今年可有十二歲?”
“今天晚上就滿十二歲了,”莊周說,“所以今天爸爸媽媽帶我逛廟會買生日禮物。”
“你的父母呢?”
“他們給我買生日禮物去了,”莊周介紹說,“那三個是我姐姐。”
三個姐姐看見莊周和禪師說話,都走了過來。
“女施主,”禪師問,“你家門前是不是有一顆大槐樹?”
“你怎麼知道?”莊周不等姐姐答話,就問道。
“我還知道,你家的門口以前朝東開,現在往南通。”
“你認識我們?”莊周的大姐莊紫檀問。
“不認識,”禪師指著莊周說,“我隻認識他。”
“我弟弟?”莊周的二姐莊紫依不相信,“你怎麼認識我弟弟?”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改換了門戶,那是最忌諱的。”老禪師說,“你們家門口那棵大槐樹,枝幹廣長,清陰數畝,曆經千年。”
“你也聽說了啊?”三姐莊紫桐說,“我家門口那顆樹,不能砍了,都說上麵有神仙。”
“當年淳於在這棵槐樹下,做了一夢,一夢一生啊!”禪師感歎,“如今,你們把門開在了大槐樹邊,風水相克,容易引出夢緣。”
“夢緣,什麼是夢緣?”莊紫依問道。
“院門朝南開,你們家會多病多病,富貴叢中薄命。”
“你亂說什麼,是不是說我家門朝南開不好?莊紫檀問。
“是不是說,我家門口那顆大槐樹影響了風水?”莊紫依問。
“把那棵樹砍倒不就行了嗎?”莊紫桐說。
“不行,樹活,莊周才能活。”老禪師說。
三個姐姐對老禪師的話,似懂非懂,就帶著莊周離開了。
媽媽捧著一個大蛋糕,這是莊周滿十二周歲的生日蛋糕,足足有三層。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個貌比番安的兒子,還有誰比她周美菊過的幸福呢?
可是女兒莊紫依跑過來。“媽媽,你去過那個寺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