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兩聲痛呼,兩人相約著倒飛出去,落在泥水裏,隻見二人在泥水中掙紮一番,再也站不起身來。
張書辰單手持棍獨立於風雨中,瀟灑,寂寞。陣陣狂風吹來,卻隻是輕輕拂動著他的頭發,他們不敢造次,因為此人是今日塗山的王者。“順者昌,逆者亡。”他站在此地便是威嚴,便是王道,便是不可撼動。
雷聲、風雨聲、鳥獸聲,在這一刻齊齊爆發出來了,一擁而出。這是對張書辰的叫好、呐喊、喝彩、是對這個靜立於此的少年的祝賀。同樣也是對眾人的不屑、嘲笑、鄙夷,那是在說:“蚍蜉撼樹,不自量力。”和少年交手你們配嗎?
祝賀聲過後,張書辰又動了,他直直的轉身。依舊麵無表情,燒火棍垂立於地,又是一步步的走向靠坐在樹旁的李江。
他不急不慢,燒火棍還時不時地點地幾下,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知道他實力的李江逃跑。
是啊,跑又如何,更何況如今的李江跑的了嗎?
這句話張書辰心裏清楚,李江心裏更是清楚。
如今的他跑不了了,不僅跑不了,上一刻的對峙早就已經耗盡了他的力量,如今的他隻能靠在這大樹上,勉強保持直立,他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了。
李江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張書辰踩著雨水,踏著落葉,一步步向他走來了。
張書辰走的是那樣的輕描淡寫,漫不經心,仿佛麵前的不是自己的敵人,不是自己的對手。隻是一隻螻蟻,一隻青蟲。你碾死一隻螞蟻需要力量嗎?你踩死一隻青蟲需要動怒嗎?李江麵前的張書辰便是如此,他在告訴李江如今的你已經不配攪動他的心境了,殺你抬手而。
雨依舊在下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李江看著麵前少年的態度,心中苦笑連連。像啊!多像啊!何其之像啊!
多像之前的自己,傲慢,自大,目空一切。之前他不就是這樣看著張書辰嗎?無視他的辯解,藐視他的憤怒,輕視他的力量。而此刻的兩人隻不過是調換了一下位置便是了,坐在地上靠著樹大口喘息的是他,直立於地的是哪個清朗俊秀的少年張書辰。
上一刻自己揮拳重傷於他,這一刻他持棍向自己走來。一拳抵一棍,一報還一報。公平嗎?公平。受得嗎?受得。頂得住嗎?不一定。
李江明白隻要少年還能刺出那一棍,自己非死即重傷,自己的仕途也算是走到頭。
想到此處李江還是暗自傷心,他不知道為什麼重新站起來的張書辰會有如此的力量,就如鳳凰涅槃重生一般,與之前判若兩人,他看著麵前的張書辰祈禱著他能下手不要太狠,不過他自己也知道他這是癡心妄想罷了,你打的人家吐血倒地,現在卻想求人家饒你一命,世間有這種好事嗎?有這種好人嗎?也許有以德報怨的君子。可惜了,此刻的張書辰不是,也許以後會是,但此時此地他信奉的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