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已散,眾人走遠,而你在眾人之中,暮色深暗,無法辨別,伴著黑色,漸漸離去,訣別,絲毫不回頭一瞥。
‘’曦王,你可真是可笑,居然同殺了自己的親人成親,你知道公羊晢死的時候是有多麼的恨你嗎?‘’公羊思扭動著細腰緩緩走向曦月,勾著嘴,滿嘴的嘲諷。
曦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我有種方法可以讓你閉嘴。‘’易罌冷聲說道。
曦月紅腫著臉看了看姬沅,他仍是一臉平靜。她是應該相信他嗎?曦月腦子很混亂,她胡亂的瘋狂地抓著自己的絲發,亂扯著,一邊痛苦的大叫,聲音穿過眾人的耳膜,像雷聲劃過,欲碎。她黑色的絲發在痛喊中成了白發,雪白的絲發再風中飄蕩,眾人默默地看著她,誰都沒有說話。
姬沅走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似乎在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可是這樣的溫暖,也理不清曦月心裏的繁瑣。
‘’你幹什麼?‘’易罌的聲音將眾人的目光轉向公羊思身上,隻見一把劍直直地刺穿了她的右肩。
‘’小思,你不是說要放棄嗎……‘’離王飛奔到公羊思身旁,摟住她的雙肩,眼裏全是擔心和無奈。
‘’嗬,蘇月,看來我沒看錯,你真的是個冷血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他死的時候那種牽掛的眼神,知不知道他臨死的時候都還在為你想……‘’公羊思冷笑道,淚水從她妖豔的臉龐滑下。
‘’你想死,我可以送你。‘’易罌冷冷道。
‘’朕警告你,若是她有事,我讓你曦國陪葬。‘’離王冷聲道。
‘’哦?是嗎?那我恭臨你。‘’曦月起身有些憤怒地說道。
偌大的殿上,氣氛有些肅殺的寧靜。
‘’你走吧。‘’曦月淡淡地說。然後抱著公羊晢的頭顱,輕輕地把他梳理。
‘’阿月。‘’姬沅輕輕地喚了一聲。
‘’我們可能永遠不會相交,是我們一直誤認為我們是兩條重合線。‘’曦月厲聲說道。然後便將頭顱放進木匣中,扶起蘇曦,拿著盒子便飛快的走了。
大殿的人傻傻愣著,變化太大了。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續斷之間,梧桐雨淒涼。
曾經的不分離,曾經的不放手,曾經的談笑,曾經的牽手並肩而走,曾經溫暖的胸膛,曾經……轉眼間,便在這刹那間化為灰燼。
曦國子民盡知昨夜王上大婚之事,曦王早朝失蹤,世子易罌住持大局。
故國衛國,一紅衣女子,散落著雪白的直發覆在肩上,手中抱著個木盒。看著曾經的公羊府邸,過往的繁華落盡,府中主人易位,來往人群時不時地看了看站著的曦月,帶著嫌棄的眼神,可誰都沒有前去搭訕。
‘’哥,我們回來了,你知道嗎?‘’曦月喃喃道,淚水又不停地落下,眼睛早已變得幹枯,本是白皙的臉頰變得淡黃帶著些蒼白。
天空陰著,一團團黑雲壓著大地,空氣令人窒息,遠處的閃電發出耀眼的白光,雷聲敲打著雲層,震耳欲聾。
‘’下雨了,快跑。‘’街上人群到處奔跑著,淅淅瀝瀝的雨滴落下,漸漸變得密密麻麻,如大豆般狠狠地拍打這地上的物體,毫不留情。
曦月呆呆地現在雨中,任由人群推擠。
雨珠拍打,冷風狂刮。寒冷。冰涼。就像死窖一般。街上,行人無幾,雜亂無章的腳印淩亂的烙在地上,曦月靜靜地抱著盒子,看著遠處。
年少時,我們因誰因愛或隻是因寂寞而同場起舞。
滄桑後,我們何因何故寂寞如初卻寧願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