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天壓抑著行人,雜亂的泥印在平潔的地板上勾勒著。馬車裏三人沉默不言,輕微的呼吸聲有節奏的發出。曦月將琴放在腿上,纖細的手撫摸著琴弦,卻沒有發出琴聲,農珝當初將琴給她時,希望曦月能將其用於適當之際,若遇到什麼大的不測,可以琴為武,以護自己安危。
曦月不禁想起農珝,過了這麼久了,不知道他在那裏過的好嗎?
“阿月,你要好好地……“這是農珝去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每每想到這兒,曦月心裏就泛起一陣苦澀,她恨自己的無能,保護不了愛的人!
“阿爹,你會不會永遠在我身邊?“
“阿月希望阿爹一直陪著,那阿爹就一直陪著。“
這樣的對話常常在曦月的腦海縈繞。
馬車顛簸了兩天,粗略地停歇,簡單的飯菜,終於到了南陵城外,曦月取出一個空藥瓶,本來是打算用它在來裝將來研製的解毒丸,看來現在就要先用它了,曦月用內力操控樹葉在手上割開一道口子,將血放進藥瓶裏,然後遞給暗夜。
“你們要進城,就喝了它,否則被病疫感染了,我可無法保證你們的性命!“
三人沒猶豫,即口飲盡。
馬車停在城外,合封拿著曦月給的龍令,飛向池城。良久,城門打K縣令訕笑的走來,一臉陰笑地打量著曦月,曦月依舊白裙,腰間的長相守由於身體的慣性規律地擺動,彎細的柳眉懸在澄澈的雙眼,將退下麵具的曦月赤裸裸的一覽而盡。
“我們小姐奉命來南陵驅病疫,請大人務必配合!“暗夜看著縣令不軌的神情,厲聲警告。
曦月冷冷的笑著走向縣令,左手輕輕一抬,將暗夜手中的劍拿在手中,用劍抬起縣令的下顎,笑眯眯看著那一臉猥瑣,隻見縣令嚇得直冒冷汗,肥碩的身體微微彎斜,想要跪下求饒,可刀劍無眼!
旁邊的人現在一旁觀看著縣令的表演,也被曦月突然的狠辣驚了一跳。
“這縣城幾乎都被病疫入侵,曦月很疑惑,為何縣令大人卻安然無事?“曦月冷聲道。
“這是因為有人給了我一樣東西。“縣令滿臉奸笑,陰險的有些讓人寒顫。一旁的姬城淡淡地看著兩人,他沒心思在這裏停留,隻想快點找到姬沅。暗夜和合封死死地盯著不懷好意的縣令,似乎隻要他敢耍什麼陰招,迎接他的就是血流。
“哦?阿月,想看看是什麼可以避病疫,大人可願意將寶貝拿出來,給大家瞧瞧?“曦月用力的握住劍,重重的抵在縣令的脖子,差點將他勒死,若不是有劍鞘在外,這人在就完了。縣令雙手將劍往在拉,以減輕勒通和窒息之感。
“……好。“縣令喘著氣回答,嘴角卻勾起一抹很淺的陰笑。
曦月放下劍,雙手環臂,盯著縣令,這個人很詭異,不能掉以輕心!然後又看著城裏,本是初春在這裏卻絲毫沒有春來草自清,花開初頭的景色。
“啞奴,還不給小姐跪下!“縣令冷聲道。
曦月撇過臉,看見一個黑麻披身的高大男子跪在地上,他低著臉,夾雜著塵埃的頭發在風中緩緩飄散,曦月盯著他,有些熟悉。
“抬頭!“曦月走過去說道。
地上的人沒動,呆呆地跪著。縣令見了,馬上讓人扳起啞奴的頭,啞奴用力的反抗著,突然縣令不知從哪來的皮鞭,用力的抽在啞奴的身上,啞奴跪著,捂住被抽的地方,血浸透破爛的衣服。縣令見他還沒抬頭,便讓人綁住啞奴的手腳。
“夠了。“曦月不耐煩地吼道,狠狠地瞪著縣令,這個人陰險,讓人著摸不透。下人看了看縣令。
“沒聽見小姐讓你們住手嗎?“語氣有些不甘,哼,這場戲,我會慢慢給你呈上來,讓你慢慢欣賞,心裏嘀咕道。
曦月走向啞奴,遞給他一瓶專治打傷的藥,啞奴埋頭接過。
“我們進城吧。“曦月沒心情在停留在這不滿血腥的地方,便說道。
眾人進城,曦月望著街邊感染病疫的人群,老弱婦孺互相攙扶,男人也倒在地上,想死屍一樣。
“解藥,給我解藥!“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衝過來,抓住曦月的衣角,“快給我,我不想死……“她用力的搖晃這曦月的手臂,曦月望著她,正準備給她把脈,一旁的縣令卻一把刀捅進了她的心髒。女人吐了一口血,噴在曦月的白裙,散出一朵櫻花。
“你為什麼要殺她?“曦月將女人放在地上,站起來問道。她很憤怒,恨自己沒有保護她,怒氣讓曦月起了殺意,地上的樹葉像劍一樣指向縣令,縣令有些驚惶,可手還是沒能逃過一劫,右手的食指被削下。暗夜用劍刺向未緩過神的縣令,剛好可以殺了他,可是死的卻是啞奴,啞奴用自己擋住了劍口。
曦月有些慌了,不知為什麼,她覺得他跟麵熟。
“對不起,他……救過我,你……不要過來,曦月,你是個好姑娘,請不要……不要帶著仇恨活下去。“啞奴用手捂住劍,血順著他的手指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