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一聽,臉瞬間變成無語狀,咬牙叫著:“為什麼讓人中國人給我看病。”
趙蓮城一看對方,左腳無力的垂著,腳脖子上已經作了初步的處理,但也隻是用粗樹枝固定綑綁罷。
“腳跟扭成骨折,碎了,像這樣如一隻擰斷的樹根,僅有筋肉相連,會很痛的。”她冷冷的道:“不想癱瘓的病人,是骨科最喜歡的患者。”
那病人一臉驚愕的看著趙蓮城,瞬間麵如死灰,半張著嘴不叫了。
病人很快被推進急診室裏,他才驚覺又大叫著:“你這是什麼態度,太惡劣了,我要投訴你。”
“如果你的腳不馬上處理,會腳末端壞死,壞死不處理,會要截肢,你是想一條完美無缺的腿,還是去了你這結實小腿的半截腿,當然,裝上義肢的話,你還是可以走的,但是要是不好好的養著,可能會因為病毒感染,而終身在床上度過。”
當然,這些話要用中文說,趙蓮城能說得更好,可是她隻能說到這份上了,法語,實在最難攻克的難關,隻比擠春運火車要好一點點。
那病人突然冒出一句中文:“我是來找何宇清大夫的,我這個是轉院過來的。”
趙蓮城一聽到這三個字,本來剛剛強壓下的難過,一下子帶起心中的痛苦。
她底頭開著藥,淚水滴在診斷單上,她用手背用力的擦去,但是來不及,又是幾顆更大的掉在了紙上。
病人以為自己剛才拒絕讓她看病,現在又抬出副院長,讓這個一臉冰冷的女醫生終於有了反應。
他有些得意的說道:“我會告訴何宇清大夫,你作為醫生不合格。”
趙蓮城此時,反而一笑:“你沒機會了。”
說著,將那病人連同他的輪椅,一把推出了急診室的門。
布朗在外麵溜達著,看到急診的門一開,馬上就鑽了進來。
布朗見一臉齜牙咧嘴的病人,向後麵一讓,伸手接住了輪椅的扶手,順手推開了旁邊的護士。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進來後,低聲道。
“那就不要說。”趙蓮城一邊整理東西,一邊難過的別過頭去。
“可我還要說,請節哀!”布朗臉上收起了平時的笑容,很悲傷的說著。
“不可能了,失去他我一生,都不會再有什麼事可以悲哀了。”趙蓮城用手背在臉上用力的擦了幾下。
趙蓮城快速地起身,走出幾步後,又轉過頭看看布朗,問他:“布朗,你當年失去愛絲時,你最遺憾的是什麼?”
布朗臉色一沉,顯然,這句話說得不是時候,但趙蓮城卻偏偏說了,他深呼吸一口:“你真是會聊天。”
“所以我和你不同,因為我隻有何宇清一個,而我不可能像你一樣,在失去戀人後,仍然可以結婚生子,依舊保持快樂。”趙蓮城心情太壞了,說話也不在察顏觀色,變得尖銳而犀利刁鑽。
布朗長歎了一口氣,眼睛的餘光看到,趙蓮城扔在桌麵上的一封信,叫住準備離開趙蓮城,拈著信封舉起:“你這什麼意思?”
“我的人生,早已沒有意思。”趙蓮城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外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