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我平時做些什麼。這個世界需要矯正的地方太多了。”
我不置可否。必須承認,現在的社會風氣確實不好,貪汙、賭博、人情社會,這些都可以從我爸的身上看出。但是就算退一萬步說,“超人”未免太誇張了吧。
“你一出生就是超人麼?或者說,你是不是地球人,是超人星的?還是無意間得到一件超人服,而這件衣服裏麵有無窮的力量。”我瞟了瞟小白的“超人服”,隨即打消最後一項猜測。電影裏,超人是怎麼來的呢?那些電影年代過於久遠,我已經記不清屏幕裏的超人是來自哪裏的了。即使記得,也不見得兩者有什麼聯係。
“我當然是來自氪星。”小白的臉色有些迷惘。
“為什麼是當然?”我逼問道。
“因為,因為超人都是來自氪星。”他的聲音愈來愈小。
“所以你也一定來自那裏?你確定你沒有父母?”這種話隻能騙騙他自己。
“我去幫你找人了。”他匆匆丟下一句話,打破我的窗戶消失了。
消失,就是消失。我發誓我沒有眨過眼睛。“打破窗戶”也是我從本來完好但現在破爛不堪的窗戶推斷出來的。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小白不僅是自己走了,也把我完整的人生一並帶離。
小白沒有再來找過我,小白就算了,充其量他隻能算是我人生中的一個感歎號加問號,構成個句子都辦不到。但是,之雨沒有像答應我的那樣第二天去學校,最讓我害怕的是阿霞阿姨,她從那天出門之後再也沒有回來。
我去找過之雨,他把我攔在門外,麵色沉重的告訴我“最近別去找他,因為他很危險。”然後就不客氣的把門摔上。
留下不知所措的我,以及慌忙的呼吸聲。
阿姨一直沒有回來,沒有電話沒有任何可以讓我寄托的言辭。
當晚,我抱著我的畫板一直發呆。沒有止境的發呆、發抖。
我在害怕、恐懼著。但。。。
什麼是恐懼?
當你躺在臥室大床上,從鏡子裏傳來的悠悠哭聲?
在醫院走廊上遇到帶著巨大白色口罩,手持手術刀的心理醫生?
走在幽靜的小路上入鬼魅般跟隨你的白色貓頭鷹?
會自己唱歌的風鈴?
但。。。
如果床上躺著的是心愛的妻子;如果醫院病房裏是你奄奄一息的母親;如果跟你一起走在小路上的還有你最信任的朋友;如果風鈴是在你生命中扮演某個重要角色的人送你的。
那麼一切就不再可怕。
那令人害怕的究竟是?是孤獨。無論什麼處境,隻要依靠還在,就不見得恐怖。
而我現在能依靠隻有我的畫板。
所以我的恐懼深入骨髓。
靜謐的夜,模糊的月光零零碎碎的撒在我窗戶下的書桌上。在這種時刻,是不是應該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呢?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我的思緒。
阿霞阿姨?我驚喜著跑去開門。
“小文是麼?”一個高高瘦瘦,眼睛深陷在眼窩裏的中年男子躲在門外輕聲道。
我的嘴唇不由自主抖動起來。
剛剛獨處時的恐懼一股腦湧進我的心房,慢慢升溫。
恐懼,好像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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