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瞧見了以卉看自己的眼神,卻也隻是對她回了個笑,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以卉和玲瓏互看不順眼,吃飯的途中不互相刺兩句就算好的了,自然沒什麼交集。
俞蘭纖和抱琴同時放下了筷子,玲瓏見狀也將手中的碗放到了桌上。
“今兒個沒有老太太和少爺在,不用講那些子個規矩,玲瓏側夫人若是沒飽,隻管叫人添飯就是。不用隨著我和抱琴。”俞蘭纖發了話,玲瓏便也不客氣,又將飯碗端起,夾了自己喜歡的飯菜來吃。
一旁跟著放下筷子的以卉見狀也沒說什麼,隻對俞蘭纖行了禮,甩了甩帕子就要走人。
“站住。”俞蘭纖忽然開口。
以卉名分上要低俞蘭纖一頭,見俞蘭纖開了口,也不得不停下欲走的腳步。
“夫人可是有事?”玲瓏開口問道。
“怎麼?無事我就不能喊你了?”俞蘭纖開口道。
以卉自然是回不敢。
以卉一而再再而三的下自己的麵子,就算俞蘭纖再不怎麼知事,也曉得不能讓妾室蓋過正室風頭。若是以卉一連幾次下她麵子,那她這個正室還有什麼威嚴?如今中饋被公冶靖的母親把持著,俞蘭纖對於闔府來說,就是一個頂著少夫人名頭的女人。
俞蘭纖倒不是說很在意這府中的權利,非要掌權才行。可是在沒有掌管家務的時候,她若是任由妾室蓋過自己,往後如何在這府中立足?
俞蘭纖和抱琴雖說是在山中長大,但是對於這山下的事也不能說是一點不通,否則當年她為何會被送上山?難道就沒有孟雁蘭在府裏地位低微說不上話的緣由在?
“近日我總覺得肩膀酸痛,大夫說需要一個手巧心細的人為我捏肩緩解,我瞧以卉側夫人手巧的很,不若就由你為我捏肩吧。”俞蘭纖這話自然是閑扯的,她最近好的很,也沒喊過大夫,如此說不過是想要借此敲打敲打以卉。
以卉原本想要應下來,可轉頭一想,自己身後現在站著公冶靖,而俞蘭纖身後卻是連個幫襯的都沒有,頓時挺直了腰,瞧著俞蘭纖嬌笑了起來,道:“夫人有需要的地方,妾身自然不敢推拒。不過我這手得了少爺的吩咐,除了服侍少爺再不能服侍其他人。夫人想要用我這手,怕是得先讓少爺同意才行。妾身身份低微,可不敢公然違背少爺的命令。”
以卉說完,又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手背、手腕和胳膊。
“少爺說了,妾身這渾身上下能讓少爺看得上的也就這具身子了,必然得好好保養才是。”以卉笑著道。
“噗嗤。”
抱琴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以卉皺眉去問抱琴。
“沒什麼,沒什麼。”抱琴擺了擺手,對以卉道:“以卉側夫人你繼續,繼續。”
以卉家境貧寒,不然家裏也不會將她賣去做粗使丫鬟。也正是因為如此,以卉才沒意識到自己方才那句話說的有多偏低自己。
也幸虧公冶靖不在,否則聽了這仿佛是在諷刺他是個登徒浪子的話還不知道臉會有多黑。
玲瓏原是一直服侍公冶靖的丫鬟,跟在他跟前也讀了些詩書,自然覺出了以卉話中的不妥。不過,她可沒有義務給以卉提醒。玲瓏喝了口粥,接著舉起的碗遮住了眼裏的嘲諷。
抱琴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以卉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多少意識到了怕是和自己方才那句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