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層層交疊,黑壓壓得堵在人的心頭。
a市第一監獄。
大門打開,兩個獄警抬出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將她和她進監獄前帶的皮包丟在地上後,一臉淡漠地離開。
轟隆一聲雷響,大雨傾盆而下,地上很快就積起了一片片水窪。
季雅昏昏沉沉間隻覺得仿若置身冰窖,冷水刺激著傷口,生疼。她嚶嚀一聲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一點點變得清晰:
烏泱泱的人穿著雨衣打著雨傘以她為中心站了一圈,手機照相機攝像機齊刷刷地對著她,閃光燈閃個不停。
見她醒來,數不清的人眼中冒出綠光,長長短短的話筒湊到了她跟前——
“季小姐,您犯了故意傷害罪卻隻被判了兩年,是因為季家給您說情了嗎?”
“季老夫人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把她推下樓梯?”
“季雅,你一開始是想把季欣推下去,後來失手錯把你奶奶推下去了是嗎?”
“季小姐,您為什麼想要把季欣推下去?是因為慕少成了季欣的未婚夫嗎?”
看著眼前一張張放大的興奮到變形的臉,季雅咬咬牙,無比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拎著皮包踉踉蹌蹌往外走。
好疼!
疼得她想就此倒下!
可是她不想遂了那些人的意!
“季小姐,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一個男記者從後麵拽住季雅,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濕透卻凹凸有致的身上逡巡。
“放、手!”
停下腳步,季雅從濕透的長發中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
“!”
她的眼神太過陰鷙,在斑斑點點血衣的映襯下,好似索魂的厲鬼。包括男記者在內的所有人都嚇得後退了一步,噤若寒蟬。
收回目光,季雅繼續緩慢又艱難地往前走。
她每前進一步,那些人就集體後退一步,實在是這個殺人犯的目光太過淩厲恐怖!
而就在這時,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邁巴赫停在了監獄門前。
“姐姐,你怎麼不撐傘?要是生病了怎麼辦?”
幾乎在車子剛停穩的瞬間,身穿香奈爾最新秋裝的季欣就撐著雨傘跑了過來。
她跑得太快,似是來不及收腳,徑直撞在了步履蹣跚的季雅身上。
砰!
季雅摔倒在地上,水花四濺!
而季欣則踉蹌了幾下,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
兩姐妹一躺一站,一狼狽不堪到極點,血跡斑斑不如乞丐,一端莊優雅至頂端,仙氣飄飄堪比月娥。
“你不要緊吧姐姐?我擔心你,剛才跑得太快了,撞到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季欣一臉擔憂地伸手去拉季雅,眼底卻夾雜著一抹厭惡,髒死了!
“不用你假惺惺地裝好人!”
忍著身體上的劇痛,季雅冷冷拍開季欣的手,強撐著站了起來,重新撿起自己的行李。
“姐姐,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怪我嗎?我……”
季欣楚楚可憐地低垂著腦袋,聲音小小的,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你沒必要跟她解釋!”
一身純黑色西裝,慕時謙強大的氣場使他在人群中足夠亮眼。
他走過來,霸道地將季欣摟在懷裏,冰冷的目光剜向季雅,“你又在拿兩年的事情為難欣欣?”
季雅張了張嘴,但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在他麵前所有的解釋都蒼白無力,堪比謊言,這一點早已印證。
“慕少,姐姐沒有怪我,你別誤會姐姐!”
嘶!
說完,季欣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慕時謙眉頭緊皺,俊臉瞬間冷淡如霜,“怎麼回事?”
“沒事沒事,一點兒事都沒有!”
使勁搖著頭,季欣一臉惶恐地看著他,右手不斷地往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