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當然會有戰爭!”塔爾頓家的斯圖爾特和布倫特兄弟倆紛紛不平的叫嚷,似乎聲音越大越能證明什麼一樣,“前天博勒加德將軍用炮火把那幫北方佬轟出了薩姆特堡,北方佬不得不應戰,不然,他們就是懦夫!南部聯邦——”
“哦,夠了!”淡綠色眸子的俏佳人不耐煩的做了個鬼臉,“聯盟、戰爭,我討厭所有帶有這些字眼的話題。卡麗恩也一樣不喜歡。我保證,如果你們再提戰爭這個詞,我們馬上進屋去。對嗎,卡麗恩?”她是絕對認真的。對一切不是以她為中心的話題,她絕對不會忍受很久。她嘴上說著抱怨的話,臉上卻狡黠的微笑,眨著如蝶翼般的黑睫毛,存心讓兩兄弟對她著迷。
我停下手上編著的花環,不禁笑:“是的,姐姐。”
兩兄弟果然立刻停止了話頭,連連道歉。
思嘉有征服男人的本性,對男人,她向來戰無不勝。
我,卡麗恩,穿越者,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躺在塔拉種植園遊廊的躺椅上。嬰兒穿,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三年了。
陽光透過用薄荷屬植物妝點的玻璃窗把山茱萸的樹影打在牆上,結滿了一簇簇炫白的花蕾。車道上的馬高大彪悍,暗紅色的毛和它現在正慌忙向思嘉道歉的兩主人的發色一模一樣。馬腳下是一群喧鬧的獵犬,彼此假裝打鬥著。歲月靜好。
本來是讓人高興的生機勃勃,我卻莫名的惆悵。
在這裏的十三年間,常常這樣。
我不是一個普世意義上的成功者,我不是一個積極向上的樂觀者。我有父母、有兄妹、有同學、有朋友,我該死的一丁點也不想穿越!
我不記得我是因為什麼緣故而穿越,卻該死的記得我是多麼愛我的家!
我不知道作為獨生女的我離開了,我的爸爸媽媽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作為從小被姥姥帶大的我離開了,我的姥姥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作為林琅的我離開了,我愛著的所有人,他們會怎麼樣。
可我來到了這個新的世界。
我來到了新世界,卻拋不下舊世界。認識了新的人,卻忘不了舊的人。
這讓我,很難過。
可我必須走下去。來到我們身邊的所有,都是緣分。不能逃避,隻能麵對。
我會好起來的,也必須好起來。可是我不想刻意的去忘記,也沒法牢牢的去記憶。我什麼都不想做,也什麼都做不了。就這樣吃飯、睡覺、活著,拱手將所有,交給時間。
這是我性格的弱點,缺乏主動性,總是這樣,所波逐流。被動、軟弱。
所以,我喜歡我這輩子的姐姐——郝思嘉。
她擁有我所欣賞的性格。生氣勃勃,爬樹騎馬不願意輸於任何人。不喜歡的事、不願做的事會直接說出來,任性的直白。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固執到剛愎自用。雖然她性急魯莽、個性強硬、愛慕虛榮。但她拽著我走出院子,帶我爬樹、扔石頭。為了我這個妹妹而和男孩子們打架。也許思嘉並不知道,她的這些舉動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在我剛來到這個世界還常常沉湎於消極抑鬱時,是她的強硬,強迫我走出被迫離開親人的陰影;是她的生機,感染我正視我現在的這個家庭。
她狂妄的想讓這個世界服從於她的心意。像非要吃到糖的熊孩子一樣。作為上輩子活到20多歲的林琅來說,我包容著她。作為這輩子長到13的卡麗恩來說,我依賴著她。
“卡麗恩是思嘉的小尾巴”嬤嬤眨著她那像大象一樣精明的小眼睛,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