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葉寧風施針的日子夏母吩咐人將昏迷的夏乾抬到一間幹淨的屋子。葉寧風隻留下了夏母,緣生,和兩個幫忙打下手的。
撬開夏乾的貝齒,看到那狀似野獸的獠牙葉寧風也沒有多餘的表情。拿出調配好的藥劑一點點的灌進去,這藥有麻醉作用。因為一會兒葉寧風要用自己的內力隨著針灸一點點的疏通他堵塞的經脈。而這個過程對於夏乾來說是難以承受的。
窗外的微風陣陣吹拂而來,葉寧風在一邊等待夏乾轉醒。
夏乾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再充滿肮髒和黑暗,周圍站了一個,兩個,三個,好多的人,他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過那間小木屋,除了偶爾見見自己的家人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其他的人了。
突然想到之前有一個郎中看到他的樣子,馬上就嚇得拉了褲子,嘴裏還一直叫著:怪物,怪物。所以從此以後他就再也不相信那些沽名釣譽的郎中,家人也再也沒有請過人來給他看過病。
想到這夏乾突然情緒變得很激動想要掙破束縛他繩子,可是那粗麻繩緊緊地捆綁著他,無論如何也睜不開,他抬頭看向離他最近的少年,單薄的身子卻仿佛顯得很高大,嫡仙般的姿容,麵上卻是一片冷漠。
他們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看到夏乾由於劇烈的扭動而被磨破的肌膚裏不斷地流出綠色的膿液,一點點的腐蝕著束縛著他的繩子。葉寧風開口道:“還想要一直被當成怪物嗎?一直到死都被當成一個怪物嗎?”
夏乾聽到葉寧風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明明腦袋已經被擠壓得變形,視力和聽力都早已經被損害的即將殆盡,可是他卻難得的聽得極為清楚。
看著葉寧風咧開嘴笑了一下,極為陰森恐怖,讓站在一邊伺候的下人腳軟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葉寧風卻像是毫無感覺一般,繼續說道:“若是你自己不想活了,我也不會費心救你。”
知子莫若母,一旁的夏母見自己的兒子那眼神裏明顯是嗤笑,完全不相信的樣子,走上前,用自己的手輕輕撫摸夏乾腫脹的腦袋,睜著微微紅腫的眼睛盡量溫聲細語道:“乾兒我們再相信一次吧!如果這一次再不行,為娘就陪你一起走。”
感受到滴落到自己臉上的溫熱液體,順著魚鱗般龜裂的皮膚緩緩淌下。夏乾微微側過腫大的腦袋,看到自己曾經美豔動人的母親不知何時眼角添上了許多皺紋那雙美目也染上了滄桑,還有自己的妹妹本應該是在玩耍的年紀,卻為了他苦心修煉就期盼玉女心經能夠達到大成這樣就可以來照顧他。
夏乾以前的腦袋都是處於混沌狀態,今天卻清醒的異常,充血的眸子裏也不受控製的流下渾濁的液體。
葉寧風看到馬上就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瓷瓶將他眼角留下的液體裝了起來遞給了一旁的緣生。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完全沒有理會夏乾眼神裏的錯愕。
毛發直豎,齜牙咧嘴的夏乾睜著布滿血絲的混沌雙眼看著眼前的少年。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發出了一聲聲低沉吼叫,仿佛要讓人也感受到他的絕望,他的痛苦。
其實他是有感覺的,他隻是平常的時候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就像是自己的身體被一隻惡魔占據而他所能控製的隻有自己的內心,而且他有感覺,他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