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曦澤忽然拉起沈惜墨的手朝反方向道:“我帶你去雩湖看荷花好嗎?”
“好~”沈惜墨歡快地笑道。
六月時節,花事正濃,重重疊疊的荷葉浮出水麵,迎風招展。數不清的錦鯉在荷葉下歡快的遊動玩耍,一會兒在這裏,一會兒又迅速遊至別處,說不清究竟是在東邊,還是在西邊,是在南邊,還是在北邊。
沈惜墨坐在船頭,手中持一莖荷葉作傘,玉筍般的小腿伸進水中戲水,水花打濕衣衫也不在意,輕唱:“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南宮曦澤微笑地看著她素手弄蓮低吟淺唱,心中微動,輕輕地搖動雙槳,船槳在水麵劃出一圈圈波紋來回搖蕩。
蘆花飛起粘上羅裳,風兒吹起額前的碎發,沈惜墨側對著南宮曦澤的麵龐在灼灼日光下仿似晶瑩剔透的美玉,伸手輕輕采一枝蓮蓬,正好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南宮曦澤迎著涼風心懷甚是舒暢,目光柔柔地落在船頭那團綠色的身影上,唇角不由溢出古道黃昏般的溫柔笑意。
“曦澤哥哥,好甜!“沈惜墨手中舉著幾顆瑩白的蓮子喜道。人麵荷花相映,讓南宮曦澤忽覺這一池荷花了無顏色。
“靜好別動。“南宮曦澤著急道。
“曦澤哥哥,我喂你一顆,你嚐嚐甜不甜~“
“靜好說甜,自然是甜的。”南宮曦澤笑道。
搖槳的速度慢慢緩下來,小船幾乎停止不動,沈惜墨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一顆冰涼的蓮子落入南宮曦澤口中。涼意絲絲,清甜無比,一點點從喉中蔓延到四肢,再滲入肌理骨髓,頓時神清氣爽,周身舒暢。
“甜嗎?曦澤哥哥。”沈惜墨仰著頭滿懷期待問道。
“嗯,甜。”
碧玉小家女,來嫁汝南王。
蓮花亂臉色,荷葉雜衣香。
囚持為君子,願襲芙蓉裳。
葉滑不留涎,心忙無暇熏。
千春誰與樂?唯有妾隨君。
此時傳來一陣軟膩甜美的歌聲,遠處蓮動荷搖,透過蓮葉隱隱可見鮮豔的羅裙。
采蓮女的歌聲在風中散開落入池中,水波淩淩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沈惜墨覺得麵部微熱,低頭往水中一看,滿麵通紅。
南宮曦澤立於荷葉荷香中,怔怔地看著沈惜墨的背影,笑意如風。
沈惜墨手裏舉著一支糖葫蘆,好奇地看著小攤上的小玩意,南宮曦澤跟在後麵小心翼翼保護著她。天邊的星子密密麻麻的閃耀著光芒,映在小河中如同一池河燈,沈惜墨吃完最後一顆糖葫蘆道:“真好吃~”
南宮曦澤很自然地伸出手抹掉她嘴邊的一塊糖笑道:“可吃痛快了?”
沈惜墨的兩個眼睛笑得彎起來,像是月牙一樣點點頭,忽然一個激靈道:“糟了糟了,都這個時候了,爹娘肯定要說我了。”
“如今知道害怕了?方才若不是我拉著,恐怕逛到半夜都不止呢。”南宮曦澤故意道。
“額……我是好久都沒出來了嘛。尋常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沈惜墨小聲道,大概是因為心虛,聲音越來越小。
“好啦,我送你回去。想來沈將軍應該不至於責罵。”南宮曦澤伸手摸著沈惜墨頭頂微笑道。
“曦澤哥哥你真好~”沈惜墨的緊張和不安稍微放鬆下來,跟著南宮曦澤往落梅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