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嗎?”郭野自問著。
“那就是愛!”王乾安用盡全力辯解。
“那就是愛。”郭野喃喃著,再次舉起酒杯,這一杯所敬的,似乎是這世間所有情愛的苦。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一口灌下去,而是慢慢的飲著,就好似在充分體會著酒中的那一股辛辣,酒中的那一分唯有那個女人才會給予他的柔情,他郭野槍用一生來做一個問心無愧,無愧於任何一個人,但是最後最後,還是辜負了她,辜負了那個這個昏暗時代之中,唯一一個愛著自己的女人,所以他才是一個悲劇,因為他終究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靈魂,還是沒有,還是沒有!他掙紮著把這一杯酒喝光。
“郭野,代我王乾安,告訴這個世界,曾經有一個鐵鑄的時代,由我們的鐵血而建成。”王乾安已經徹頭徹尾的醉了,他已經躺在了沙發上,但是嘴裏一直還在喃喃著關於那個鐵鑄時代的故事。
郭野點了點頭,再次倒滿,估摸著連他自己都忘了,這到底是第幾杯,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他對著蒼天,對著王乾安,對著那個曾經逝去的鐵鑄時代,對著那個女人所留下的淚水,用盡全力喃喃著:“再喝!”
“喝!”爛醉在沙發上的王乾安這般應和著,估摸著這僅僅隻是條件反射罷了。
一杯,一輩子烈酒下肚,郭野慢慢起身,在房門前,再次遇到了那個名為英子的女人。
女人看著郭野,小虎牙在她懷中已經睡著。
“嫂子,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的郭野說話仍然是那般的清澈,似乎他從未喝下這幾杯烈酒一般。
女人搖了搖頭,給予郭野一個笑臉,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兩個男人所留下的一片狼藉。
郭野有些慶幸王乾安能遇到這麼一個女人,伸出手摸了摸小虎牙的柔軟的小臉蛋,說道:“嫂子,老王這人別看沒有個正經的模樣,其實他骨子被任何人都要正,我就先走一步了。”
女人點了點頭,似乎對於那個男人,跟徐饒有著同樣的感觸,或許是怕吵醒小虎牙,輕聲說了一句,慢走。
徐饒大步離開,絲毫沒有帶著什麼拖泥帶水。
這夜晚還是徹底壓了下來,隻不過這個生在了黑暗之中的人,似乎天生就有著一雙黑色的眼睛,他可以看到這黑暗之中隱藏著的也好,窺測著的,覬覦著的,一切的一切。
大醉的他,漫步走著,手中慢慢多了一些東西,又漸漸少了一些東西,一直到把這麼一條路走成了空靈。
前方似乎有著層層阻礙,有著層層的刀光劍影,但是他的臉上,沒有那麼一絲,沒有那麼一毫的畏懼,他何其畏懼?
呐喊聲在空中戛然而止,廝殺聲在寒夜中隨著這冰冷漸漸凝固,他的腦中,唯有那麼一句,喝!再喝!繼續喝!
如果真還有其他的東西的話,估摸著也隻有那一滴晶瑩的淚光,隨著這徹頭徹尾的黑,彌漫在了這整個長夜。
他走著,前方,遠方,是那晶瑩的淚光,他拚命,無比拚命的追尋的東西,雖然這一路,不斷不斷有著人倒下,但是他全然不顧身邊的一切,因為他隻感覺那看似觸手可及的東西,慢慢的變成遙不可及起來,他醉了,徹頭徹尾的醉了。
也就是這麼一個大醉的人,在這一條漫漫的長路之中,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
這一夜,注定是讓人難以遺忘的一夜,也就是這麼一夜,一個可怕的故事傳遍了整個時代,一個男人,以一己之力,衝破了所以堅不可摧的東西,這是一個麵對著整整一個時代都沒有畏懼的男人。
盡管如此,盡管如此,仍然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的姓名,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從哪裏來,又要去往哪裏,為了什麼,有著什麼樣的目的,或許唯有那麼寥寥幾人,那苟延殘喘的幾人,才會因為看到這個男人的模樣,想到這個男人的名字,然後腦中才突然有了那個一個關於一個唄人遺忘時代的故事。
那個故事,來自於那個鐵鑄的時代,一個由鐵血所鑄造的時代,那是一個英雄的時代,一個江湖的時代,而如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所有人開始拚命疑惑起來,也許唯有那麼一個醉鬼,才說出那麼一個孤逆時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