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平慢慢攥緊拳頭,彈出去煙頭說道:“哥,謝謝你能夠告訴我這麼多。”
李信宜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打心眼裏不想告訴你這一切,不過現在你也長大了,該知道這一切了,所謂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每一個家族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到達一個高度,身後總得背負上幾個連自己都不敢正視的故事,如果沒有這些決斷,李家也不會走到這個高度,也不會給予你這個大多人都向往無比的生活,所以要看開一點,釋然一點。”李信宜雖然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是他心中打心眼裏感覺自己這是助紂為虐的意思。
這一次,李思平沒有開口,而是再次用顫抖的手夾起一根煙,極其牽強的放到了嘴邊,卻怎麼都無法用打火機來準確的點燃,由此可見這事情到底對李思平有著多麼巨大的影響。
最後李信宜替李思平把嘴邊的煙點燃,緊緊皺著眉頭,把頭扭往一邊,深深歎著氣,他似乎怎麼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誡李思平,也不願意開導,畢竟這事就算是放在他自己的身上,估摸著也一時半會的解不開,所以李信宜沒有做這個站在說話不腰疼的存在。
“這個世界是不是一直如此?”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奧迪A6停在了李家大廈樓下之時,李思平遲遲沒有下車,一改他曾經精英作風的模樣,對著這麼一棟高聳入雲的建築喃喃著。
“一直如此這般,不過這是我們最不能改變的,當年我也是從你這一步走來的,一開始是有點無從適應了點,但是怎麼說我們也過的比那些最底層的人們強吧?”李信宜說著,也許這就是他現在唯一的動力,雖然很是抽象了點,這個世界上富的總會有更富的,苦的總會有更苦的,所以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不需要比較,因為比較,這是最傷人最傷人的事情。
“但是,為什麼我這麼這麼的不甘心。”李思平說著,似乎感覺心底有什麼要呐喊出,但是最後隻變成了一聲深深深深的歎息,這是一種很折磨此刻李思平人心的東西。
“你會適應這種感覺的,以後也有的你去適應的東西,脊梁是為了能夠彎曲所生長的,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真理,如果誰都過上自己所謂的生活,那麼還不是亂套了?”李信宜在李思平背後說著,然後就這樣背著手踏上李家大廈,雖然李信宜正是如狼似虎的的年紀,但是李思平從背後看向李信宜,總感覺有一絲一個老頭該有的滄桑感。
樓頂的書房中,除了孤零零的李鶴山,還多了兩個男人,一個靠在一旁的牆上,中等身高,中等身材,隻不過生了一張格外滄桑的臉,臉上的皺紋就如同被刀所雕刻的一般,眼神格外的深邃,隻不過那深邃的中心,卻是一片誰都能夠看出來的空曠,這個男人叫李江門,李鶴山三個兒子中的老二,也是如今李家的半個脊梁骨,雖然看起來不驚人,但是手上所沾著的血,已經足夠跟那些上個時代的老閻王們所比擬了。
另外一個坐在李鶴山的對麵,比起李江門,這個男人要更加俊俏幾分,臉龐跟李思平有些相似,顏值屬於那種成熟大叔的極致,似乎完全可以靠這一張臉就可以在大多的夜店中老少通吃,但是這個男人身上卻一直環繞著一股很是淩厲的氣息,眼神就好似能夠吃人一般,這就是李家的準繼承人,排行老三的李鴻眺。
李信宜推門而出,身後跟著同樣處於李家核心的李思平跟李天雄,屋中這六人,這已經算是這巨大的家族的核心力量,其實李家缺能人異士,但是能夠踏上這書房有這個資曆跟血緣的,還真找不到幾個了,那些真正能打能殺的,都倒在了鋪墊這個巨大家族的路上,隻剩下一些病怏怏的老人,如今那些病怏怏的老東西也一個個倒下,隻剩下這麼寥寥幾人。
也許這就是一個家族的興與衰,又或者這個時代已經無法再讓一個家族如同上個時代一般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