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麅子當然讀懂了張騰的表情,他很清楚很清楚,張騰已經不會再拉他一把了,現在他在這個房間,僅僅是孤立無援的立場罷了。
金老六的臉上慢慢出現一絲嘲諷的笑容,直接按滅那剛剛抽了兩口的雪茄道:“要不說你成不了大器,這些天你連跟誰當對手都不知道,我叫金老六,也許你並沒有見過我,但是對於我的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麅子愣住,表情如同定格了一般,他再一次看向張騰,但是張騰的表情仍然如同起初那般,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麅子終於知道,對他而言的一切,都結束了。
“你先不用露出這種神情,你應該想,如果我想殺你的話,你現在早已經死了。”金老六打斷了麅子的遐想,還有那麵如死灰的表情的蔓延。
“現在的我,對你有什麼價值?”麅子很識趣很識趣的說道。
“站在我這一邊。”金老六道。
“跟張騰一樣?”麅子有幾分怨言的看著張騰,他很難想象,這麼多天掏心掏肺的張騰,竟然站在一個跟他完全對立的角度,不得不說,他還是太嫩了。
“張騰自始至終都是我的人,這也是為什麼馬洪剛那些徒弟都被我玩死了,唯有他沒有死,年輕人,腦子是一樣好東西。”金老六居高臨下的說道,看麅子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個剛剛學會展翅的鳥兒,但是無比殘酷的是,這個還飛翔不起來的稚嫩的鳥兒,所要麵對的東西,是萬丈懸崖。
麅子慢慢低下頭,他突然發現,他的奮鬥,他的舍棄,他的玩命,到了最後,都不過是一場笑話。而他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一般,自顧自的入戲太深,還自認為這就是掙紮,
這一種在心中散開的情緒,讓麅子漸漸接近崩潰,就好似他原本以為他經受的苦難已經足夠多足夠多了,但是在這一刻,他恍惚發現,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一切都剛剛開始,而他,是一個自以為已經結束的人。
這個世界為什麼如此,為什麼如此!麅子的心中一陣陣的呐喊著,他企圖給予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這個答案不為任何利益,隻為了他到底是因為而存在著,但是這個答案,盡管此刻麅子臨近崩潰,他都想不出,完完全全的想不出。
“你...到底需要我做些什麼。”麅子深深低下了頭顱,表情從死灰變成了平靜,也許的也許,這是他的又一次的成長,但是這一種所謂的成長,他是著實的不想體會第二次。
“我隻要了證明,馬洪剛的計劃成功了,許黃鷹死了,穆黃花死了,徐家瞄上了我們,僅此而已。”金老六說著,這無疑是他無比冒險的舉動,因為他不能確確實實的相信這個麅子,但是同樣他也找不到一個讓麅子消失的合適理由,他怕打草驚蛇。
麅子沉默著,考慮著,他漸漸明白金老六所說的,這駭人的謀中謀,簡直就是對馬洪剛最致命的侮辱,如果真如同金老六所說的一般,那麼本來就沒有勝算的馬洪剛,應該可以說,徹徹底底的輸了。
金老六沒有著急催麅子給予他一個答案,而是做出一個無所謂的模樣,在談判上,金老六很清楚,讓對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是最忌諱最忌諱的東西,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粗糙無比俗不可耐的家夥,竟然有著如此細小如此細小的心思。但誰又知道,金老六的江山,到底是靠什麼所打下來的。
“我相信你能夠分清楚利與弊,都是聰明人,說白了,即便是今天你有力氣離開這裏,但是你能不能保證自己能夠活著熬過去這一關,如果不出意外,現在馬洪剛已經回到了北京,現在僅僅隻剩下了翁中之鱉,你能夠活著離開北京?假如你有機會活著離開北京,就現在的你而言,你又能從哪裏立足?”金老六說著,這一次金老六所說的無比的一針見血,他是在完完全全的利用麅子,雖然如此,金老六仍然無比的有恃無恐,因為他很清楚,麅子想要活下去,就需要完完全全的利用他。
麅子默默點了點頭。
“答應了?”金老六並沒有露出一絲喜悅的表情。
“你覺得我還有選擇嗎?”麅子無比複雜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