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哥咬著牙,身體微微的顫抖著,甚至說不出話來。
“這個小店,你到底是放!還是不放!”徐饒的表情瞬變,剛剛的平靜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猙獰,這一種可怕的猙獰的,讓康哥心頭一顫,他感覺此刻最折磨他的,不是身上的疼痛,而是這個家夥所給予他帶來的恐懼。
“放....”康哥僅僅說出這一個字,然後吐出一口血水出來。
“我叫徐饒,住在方十街末尾的那一棟危樓,你大可以來找到,不過下一次,你最好帶來你身後的主子,但是如果你敢對這裏因為這一場恩怨下手的話,我可以保證,你一定會經曆那比死還要恐怖的事情。你是個明眼人,你應該很清楚我在說些什麼,我也沒有必要給你虛張聲勢,因為有這個時間,已經夠讓你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了。”徐饒說著,不是他傻,隻是他不想要讓這個小店受到牽連,雖然這個想法單純到傻,但是他不想讓這成為他走出小興安嶺第一件愧心事。
他所做的愧對於自己,愧對於在乎自己的人的愧心事,已經夠多了。
康哥點著頭,雖然此刻他腦中已經一片空白,還完完全全在徐饒所帶給自己的恐懼之中,這一種恐懼,就好似他第一次砍了人坐上來北京的火車一般,這一種足以毀掉他整個人生的恐懼,他原本以為不會再體會第二次。
“孫成文,架著我走...”康哥歇盡全力說著。
看傻了眼的孫成文這才反應過來,有些粗魯的架住臉色已經變的蒼白的康哥,這剛剛氣勢洶洶殺過來的一夥,就這樣無比無比狼狽的離開,甚至誰都沒有敢回過頭,所有人都怕這一尊殺神臨時改變主意。
如果徐饒再狠毒幾分,那麼這注定會成為他們這一輩子最大最大的噩夢。
一切歸於平靜。
一直在偷瞄,有些懷疑這是不是現實的胖老板小心翼翼的走出後廚,因為剛剛那一場關於視覺的衝擊,讓胖老板不敢離徐饒太久,就好似看著一個怪物一般看著徐饒,生怕徐饒下一秒就會變成什麼野獸,也不怪胖老板太有警覺性,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沒有人能夠心平氣和的消化掉剛剛的場景。
徐饒很理解胖老板的心情,也知道一時是消除不了這種阻礙,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的多了幾分和善的說道:“老板,如果他們再敢找來,打這個號碼,我會最快趕過來,你也不要誤會,我不是什麼壞人,現在也不是,更不是抱著什麼目的幫你,如果真這樣說的話,我隻不過是在幫我自己罷了。”
說完,徐饒吐出一串號碼。
胖老板連忙記了下來,雖然他聽徐饒的話聽的雲裏霧裏,但是還是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大俠,要不是今天你仗義出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些二流子了。”
“我可不是什麼大俠,我隻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徐饒很謙卑的說著,對東子使了個眼神。
東子會意的把桌子椅子拉回原處,看著胖老板一陣的惶恐,想要插手幫忙,卻被徐饒製止了。
太妹放下兩張鈔票,用杯子壓住,起身走向徐饒說道:“你真的以為你會救所有人?”
徐饒看著這樣一個女人,突然覺得自始至終,他都小瞧了這個小太妹,但還是鼓起一張看起來無所謂的笑臉說道:“也許不能拯救所有人,但是我能夠拯救那麼一個,就足夠了。”
太妹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些什麼。
告別了仍然不停道謝的胖老板,三人走在街上,氣氛突然變的有些不和諧,甚至有著幾分的尷尬,東子一直在跟太妹說著徐饒多麼英明神武,喋喋不休一般。
而那走在兩邊的一男一女,卻是那樣那樣的沉默著,一言不發,就好似一瞬間變成了陌路人一般。
因為就在剛剛那麼一瞬間,他又或者她,發現他與她到底是多麼多麼的陌生,也許有那麼一絲開始後悔,他後悔認識她,她後悔遇見他。
但是人生就是這般,總會有著無數讓人悔恨但是無法回去的事情,也就是這些事情,組成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經曆。
有些讓人變的無比無比的軟弱,有些讓人變的無比無比的強悍,有些讓人變的感性,有些沒有見過黑暗,有些沒有見過陽光。
但是走過這些有些之中的有些,才會恍然知道,原來就是這麼一個自己曾經憎惡到不能再憎惡的世界,到底是多麼多的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