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翅膀是張硬了。”郭野一邊瘋狂的大笑著,一邊使勁拍著徐饒的肩膀,活脫脫就是一個瘋子。
徐饒一臉的無奈,完全感覺這個無良大叔已經無藥可救到了極點。
洪擎蒼對徐饒拱了拱手,表示自己也對這個精神病患者有些無可奈何。
“剛剛那一盤棋下的不錯,這一年沒落下。”洪擎蒼不管仍然笑的死去活來的郭野,對徐饒說道。
徐饒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洪叔,如果我說這是我這一年我下的第三盤,你信嗎?”
洪擎蒼先是愣了愣,愣了大約有四五秒的時間,然後笑道:“我怎麼不信。”
大笑過後的郭野的表情又回複到了玩世不恭的模樣,看洪擎蒼跟徐饒聊的起勁,郭野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摻和,而是看了一眼刀叔說道:“姓餘的,出去聊聊?”
本來一天不正經的刀叔表情難得的正經一次,微微點了點頭,給東子使了一個眼神,東子很明白的替刀叔扶起趙匡亂,刀叔跟郭野一前一後的走出院子。
徐饒當然注意到了這有些不尋常的兩人,欲要說些什麼,洪擎蒼卻對他搖了搖頭。
“徐饒,去收拾收拾,到你該走的日子了。”趙匡亂開口說道。
徐饒點了點頭,心中縱然有著千萬不舍,對趙匡亂有著千萬情緒,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在這個地方的兩年,所留下的記憶,要比那二十年的北京所留下的記憶還要深刻的多。
徐饒去屋中收拾,院子之中隻剩下了洪擎蒼,趙匡亂,還有一個一直不敢瞅洪擎蒼眼睛的孩子。
郭野跟刀叔離開後,洪擎蒼看著需要東子扶著才能夠坐著的趙匡亂,皺了皺眉頭說道:“辛苦你了。”
“這不算什麼辛苦的,頂多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趙匡亂卻擺了擺無力的手說道,至於這話深處到底什麼意思,也隻有洪擎蒼能夠真正的聽一個明白。
洪擎蒼看著扶著趙匡亂的東子,然後對這個有些唯唯諾諾的孩子說道:“今年多大?”
“十四。”東子小聲說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在這個男人麵前,就如同一個小白兔一般。
“根骨不錯,你去找徐饒吧,我有事跟趙匡亂單獨聊聊。”洪擎蒼說道。
東子卻是不為所動,盡管剛剛那一席話出自可能是他這一生遇到最恐怖的男人的口中。
趙匡亂衝東子點了點頭,東子這才慢慢鬆開趙匡亂,小跑向屋子,在洪擎蒼身邊繞出一大段距離。
對於剛剛東子的舉動,洪擎蒼僅僅隻是一陣笑,他並不覺得這孩子不尊重他,甚至有些欣賞東子的舉動,在這種地方,有著太多的規矩,但總得有的規矩輕盈,有的規矩沉重。
趙匡亂一陣搖搖欲墜,洪擎蒼大步扶起臉色已經更加蒼白的趙匡亂。
“也不算什麼人情麵子,到了我們這種地方,再去牽扯這些人情世故,太俗了點,倒是你,這副骨頭架子撐不下去了?”洪擎蒼扶著有些沉重的趙匡亂說道,一臉的擔憂,他從刀叔口中聽聞過趙匡亂的故事,他知道趙匡亂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代價,也可能是因果循環,但是他想不到這一天來臨的如此之快。
趙匡亂微微搖著頭,動著那幹裂的嘴唇道:“洪擎蒼,你也有點太瞧不起我了,要是到達這個程度就撐不下去了,那個時代,到底憑的什麼叫做登摩時代?”
洪擎蒼跟隨著趙匡亂那顫抖的嘴唇動了動嘴道:“這個徐饒怎麼樣?”
“我能夠交付給他的,統統給他了,至於他到底能夠攀爬到一個怎樣的高度,全部都看他造化了。”提起徐饒,趙匡亂不知道從來生出一股力量出來。
洪擎蒼當然注意到了趙匡亂這算不上細微的變化,握住趙匡亂的胳膊說道:“對這個徐饒,到底有沒有底氣?”
“底氣?這種東西我的不知道,但是至少至少,這一座大山認可了他,我覺得這已經足夠了,我能夠給予的,我給予了,這一座大山能夠給予他的,同樣給予了,剩下剩下的,就看這時代到底能不能夠把應該給予他的,給予他,這時代之上的,能不能夠把應該給予他的給予他。”趙匡亂一字字,說的無比無比的緩慢。
洪擎蒼卻愣住,似乎冥冥之中,趙匡亂跟郭野,是一個無比相同的故事,又或者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