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許黃鷹,你不需要有任何任何的壓力,我是死是活,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對我已經仁至義盡了。”麅子往後退了那麼幾步,然後默默點燃一根煙,深深的抽著,恨不得把這整整一根煙一口吸進肺裏。
許黃鷹搖著頭,他在想著,這條路或許是這麼選的,但卻是最不該最不該走的,人生之中,哪有那麼多的奇跡,這個名為奇跡的東西,也絕對不會是商店之中的打折促銷品,誰能夠看到這個巨大的世界之中一個又一個的奇跡背後到底有著多少的辛酸苦辣,到底會有多少多少的磨難,這就是這些成功人士的聰明之處,盡管是吃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苦處,麵對采訪,隻是很淡然很淡然的說一句僅僅是因為自己運氣很好。
這真的是運氣很好?運氣這東西也不是憑空而來的,誰又能夠保證那些被天上餡餅所砸中的人真的是被砸中的?
“麅子,你再考慮考慮,你真的就想好了,你一定會死。”許黃鷹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這是他所預料到之中最壞最壞的結局,但是這些話,又必須由他來說,畢竟他是把麅子領到了這麼一個圈子,他就要對麅子否則到底,如果不把這些全部告訴麅子,那對麅子,也有些太過太過的殘忍了點。
麅子隻是靜靜的抽著煙,然後默默默默的點了點頭,像是沒有在心中考慮任何一般。
這讓許黃鷹有些抓狂。
麅子踩滅煙頭站起道:“這一座城市,即便是我喊破嗓子,他都聽不見,我在這裏豁出去我這一條命,他同樣聽不見,你說我這個人,到底活在這樣一個世界之中,有著什麼意思?我已經再也再也無法忍受這種事情了,許黃鷹,如果你攔著我,我真的有可能在這裏跟你拚命。”
麅子身上滿滿的是戰意,乃至是殺意,就好像瘋了一般。
黑灌顯然嗅到了麅子身上不尋常的味道,已經開始呲牙咧嘴起來。
許黃鷹的臉顫抖著,拳頭猛的攥緊,沒等身邊的黑灌有什麼動作,猛的起身一拳,直接打在麅子的肚子,直接把根本沒有反應能力的麅子打飛出去,麅子重重靠在了普桑車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音,但是麅子僅僅是死死靠著普桑,愣是沒有倒下。
“對上我,你都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你說你到底有什麼資格來角逐這麼一場遊戲?我剛剛所提及的劉雷你知道吧?我對上他,即便是帶著黑灌,我們一人一狗,能夠在他手上遊走上十招,已經算是撐破了這老天了,那個洗碼大戶金老六,手底下光是劉漢之級別的怪物,我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你說就憑現在的你,你怎麼打!”許黃鷹有些癲狂的說著,剛剛那一拳他沒有絲毫的放水,要是打在常人身上,都差不多夠一個人住一段時間的院了,但是許黃鷹知道麅子那變態的抗擊打能力。
麅子大口大口吐著胃液,抬起頭,卻幽幽的露出一張看起來有些詭異的笑臉,極其牽強極其牽強的說道:“許黃鷹,你說你遊走不了十招,那麼有我在你身邊,就讓你遊走上十一招,即便是我抗不下一招,即便是半招也好。”
看著麅子這詭異的笑容,許黃鷹終於明白,終於徹徹底底的明白,這個家夥,即便是他現在在這裏殺了他,他都不會改變任何,許黃鷹也跟著這個很詭異很詭異的笑容笑了起來。他在笑的是,他突然忘了自己到底是因為那一點看上了這樣的麅子。
顯然,在這個一個人跡罕至的鍾山北路,兩個靠在普桑上笑出聲的大老爺們,估摸著會讓路人比看到了鬼還要起雞皮疙瘩。
許黃鷹笑著,笑彎了腰,使勁拍著麅子的後背,直接到麅子直喊疼才停手,這或許就是麅子的成長,也是麅子獨一無二的成長,沒有什麼嚴師高徒,更沒有什麼留學鍍金,也沒有什麼魔鬼訓練,僅僅是用這一副看起來都變的有些佝僂的身板,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對這個世界又或者時代發起著挑戰。
這已經不是向左還是向右的問題,這牽扯到一整整一個時代,一整整一段人生,一整整一段故事,往前一步踏入刀山火海,卻一切豁然開朗,這不是比任何任何都要酣暢淋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