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武的表情更加的陰沉了,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最後唯有帶著太多苦味的說道:“我現在就去找你。”
“給你半個小時間安排。”對麵的漢子說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但這話顯然值得玩味的多,所透露出來的東西,也太多太多。
聽著對麵掛掉電話的聲音,夏文武慢慢放下手機,破天荒的抽了一根煙,然後大步離開牡丹廳。
在門口正撞見要來詢問的老肥老板。
“夏爺,怎麼了?”老肥顯然是看出了夏文武的表情並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成是恐怖了,所以老肥很小心翼翼試探性的問道。
夏文武顯然是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的平靜幾分的說道:“我有點事要離開一會,但是人還會過來,老肥這次事給我辦好了,我給你記一大功。”
“夏爺,你就瞧好了,這人我肯定給你招待的明明白白的。”老肥聽完後眼中差點放出光來,夏文武這一層關係,對於一個新街的商人來說,實在是太難得可貴了。
“別做過火,該怎麼招待就怎麼招待,至於那些大白腿就免了,太俗。”夏文武叮囑著,沒等老肥再拍幾句馬屁,就匆匆離開。
夏文武一路風風火火的離開逍遙樓,發動自己開來的A6,馬不停蹄的殺了出去,一路上嫻熟的開著車,一邊撥通於小樺的電話號碼,沒響兩聲,於小樺就接通電話說道:“夏哥,我這就到了。”
“我有難了,這次這個王師父,交給你來招待了,做好昨晚我對你所說的,一件不要落下,不該做的一件不要做,不該說的一句不要說,如果我今晚回不去了,你就回去找你個於肖虎,永遠不要回新街。”夏文武如同機關槍一般說著。
於小樺被說的一頭霧水,偷偷通過後視鏡看了眼自己所載著的男人,發現男人正在睡覺,於小樺才小聲說道:“夏哥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但切記住,把今天的事做完,盡一切可能撤出去這攤渾水,你還太年輕,這樣東西你以後有的機會玩,但現在不行,聽清楚沒有?”夏文武提高了些分貝,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於小樺麵前露出這種情緒,這一種自亂陣腳。
於小樺沉默了,他終於明白這一切已經不是一場玩笑,今晚,決定著夏文武的生死,或許這一切來的太突兀了太突兀了,但是於小樺不得不努力睜大眼,然後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現實。
“晚上我會再給你通電話。”夏文武說著,然後直接掛掉了電話,直接又找出了一個號碼,然後撥通。
這一路他需要安排的東西太多太多,或許一個臨死之人所想的,不是他能夠帶走什麼,而是想著如果他死了,到底能夠影響什麼。
同樣了響了兩聲就被接過。
“富貴,我出事了,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馬洪剛下的手,估摸著也八九不離十,如果我今晚出了幺蛾子,新街你最好明天接手,至於對接人員我已經安排好了。”夏文武說著。
“文武,我對不住你。”對麵的王富貴聲音低沉的說著,或許他們這類人說出的假話比真話還要真,但是這一句,王富貴是憑心而說。
“沒有什麼對不住對的住,路都是自己所選的,富貴,要是你心裏真有愧,就綁我多咬掉馬洪剛身上幾塊肉,到時候我在底下也看著舒服。”夏文武大笑的說著,似乎一點也不像是半個赴死之人該有的樣子,或許這種誰都認為隻會出現在某些電視的場景,每一時每一刻都在上演著,隻是上演的方式不同。
“好,無需多言,到了時候咱們到下麵好好喝一杯酒。”王富貴同樣大笑的說著,這對難兄難弟或許對命運發起了挑戰,所以過上了看似赫赫有名的生活,但是其實他們心裏比誰都清楚,自己隻不過是從一個井口,換成了另外一個井口,或許他們誰都沒有說,這一次,他們是真的輸。
但真的或許如此?
“無需多言,別忘了多帶兩瓶牛欄山,現在我是打心眼裏想要好好坐下喝醉一次。”夏文武向往無比的說著,那是他曾經最容易得到的,但是現在卻成了他最難最難得到的,夏文武不由的懷疑起來,這些年自己的攀爬,到底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