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雨健身房,王虎大汗淋漓的拚命的臥推,僅僅穿著一個黑色的兩根筋,而凸顯的王虎的身材異常的彪悍,因為半年前那一檔子事,王虎早已經不是撲克酒吧的保安隊長,這半年被白九城降級處理,變成了一個打手,本來跟在他屁股那一幫狐朋狗友們就如同牆頭草一般直接離開了自己的陣線,這讓王虎很是無奈,甚至是那個跟著他進城的表弟小張四,都直接拋開他跟了最近白九城身邊的大紅人,這讓王虎想一想就氣打不一處來。
所以王虎這半年把所以的怨氣都放在了這個健身房裏,每日每夜的鍛煉,僅僅是為了一個出頭之日,哪怕是到了晚上十一二點這個小健身房空無一人的時候,王虎都會沉浸在這裏。
昨晚二十個臥推,王虎慢慢起身,看著鏡中自己那越來越有模有樣的身體,這個小學沒畢業就開始在社會上廝混的男人,或許也終於明白蒼天不負有心人這一說。
欣賞一陣子自己的身體,王虎又開始做起俯臥撐,突然感覺背後一陣涼意,一個玻璃條帶著破風聲直接砸了下來,反應能力極其強的王虎連連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躲過這要人命的一擊,要不是王虎的躲的及時,這實心的玻璃條要是砸在他的頭上,即便是他把自己練成一個鐵塊,也會死的很慘。
這個剛剛出手的男人似乎不願打算讓王虎站起來,繼續抄著這已經有了裂縫的玻璃條衝了上去。
王虎雖然狼狽,但仍然在地上翻滾著,因為王虎很清楚,能夠下手這樣悄無聲音的人,是不會這麼輕易讓他站起來的。
就這樣,一個人在地上滾,一個人拎著玻璃條追趕,似乎把這一場生死遊戲變成了一場黑色幽默。
終於王虎滾到了牆角,已經沒有了退路,王虎硬著頭皮一個鯉魚打挺,然後死死扛下這迎麵而來的玻璃條,玻璃條在王虎的手臂上粉碎,王虎大喝一聲,直接一腳把這個男人給踹了出去,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站數雖然看似愚蠢,但對王虎來說,總比被這個家夥追著打好。
兩人終於拉開了一段距離,王虎也終於看到了眼前這個家夥的相貌。
“是你。”王虎慢慢攥緊拳頭說著,被玻璃條打中的右胳膊已經開始順著手指一滴一滴落下鮮血。
麅子雖然得逞,但還是被王虎硬生生給踹了一腳,正揉著肚子冷聲道:“別來無恙。”
王虎看著麅子,放在半年前,麅子這類小人物,王虎還真看不在眼裏,但是僅僅是半年未見,王虎在這個虎視眈眈瞅著自己的麅子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到底是什麼,在半年之間讓這個麅子脫胎換骨,這是此刻王虎最好奇的。
“能夠留住這條命,就老老實實滾出去北京不好嗎,非得回來送死,你以為你真能夠跟白九城對抗?”王虎嘲弄著,慢慢逼近麅子,或許這半年讓這個年輕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終歸狗還是狗,狼還是狼,對付麅子,王虎還是有著絕對的自信。
麅子的臉上慢慢出現一股笑容,那一張臉笑起來是格外的醜陋,或許這應該是全世界最不適合笑的人,但也絕對不是適合哭的人。
麅子猛的往前踏了上去,王虎大喝一聲迎了上去,這是一場懸殊的較量,或許任誰看,前者都永遠絕對的勝算,但是這個世界上最會有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不管這事情到底符不符合邏輯,抽象不抽象。
總得有人用盡一生把那個傾斜的天平慢慢扶平,絕境造就的一個又一個的英雄,全都如此。
半個小時過後,滿是身是血的王虎倒了,或許這個男人到底都不會明白,眼前這個不中看的麅子身上,到底從哪裏來的這一股力量。
麅子搖搖欲墜的站著,似乎每呼出去一口氣都是煎熬,身上的血跡不光光是王虎的,最多的是他的,麅子慢慢靠向牆,在潔白的牆壁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印,麅子掏出一盒因為剛剛激烈的打鬥已經皺巴巴不成樣子的煙,用另外一隻手掰開自己那僅僅握住匕首的手,然後有些艱難的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卻吐出一口血水出來。
默默抽完這一根煙,麅子用盡全力起身,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首,嘴裏不停喃喃著,這一場有些歇斯底裏的複仇,似乎才剛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