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鐵之的肩膀劇烈的顫抖著,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早已經泣不成聲,或許人總是把他最軟弱最軟弱的地方,留在最後最後那一刻才會完全的展現出來。
“可惜是他說不出話來了,但是你有什麼話要說,趁你還能開口,都說了。”馬洪剛表情冰涼的說著,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眼前是一場悲劇。
薛鐵之再次提起頭,那一張掛著一絲淚痕的臉上爬上一股憤怒,死死攥著拳頭說道:“馬洪剛,你總是嘟囔著名為因果循環的東西,你有沒有想到,該讓你還的東西,不管什麼時候,一件都不會少。”
馬洪剛的表情變了,那本來平靜的臉變的無比的陰沉,似乎薛鐵之的這一句話,是真的觸動到馬洪剛的心了,但這一絲僵硬過後,馬洪剛微眯起眼道:“該還的,我會還,但是不該還的,我一點都不會還,就在半年前,誰都以為我撐不過這一年,但我現在不是還好好著?沒有能力的人才會信奉一些因果循環,至少對你們來說的那一套,在我身上,起不了任何作用。”
聽過後,薛鐵之大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邊笑邊道:“總有一天,你會扮演於經人的角色,我在地下好好看著你馬洪剛到那一天的時候,表情到底會是何等何等的精彩。”
馬洪剛的表情徹底的冰冷了下來,然後用更加冰冷的聲音說道:“你就在地下好好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吧。”
馬洪剛說完,許黃鷹直接幹淨利落的抹掉了薛鐵之的脖子,這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男人就這樣倒下,徹底沒有了聲音。
最後最後,馬洪剛把眼神移到了那個一直半坐在地上的男人身上,一個被忽略了良久的小醜。馬洪剛不知道這個小醜到底在這裏有什麼存在的意義,甚至對這個小醜完完全全的不屑一顧。
許黃鷹召回了那一條滿嘴是血的黑狗,揉著這條狗的腦袋說道:“這家夥怎麼處置。”
“殺了。”馬洪剛僅僅說出這麼一句,就直接下了樓,或許對他來說失望了,但是這個結果又是情理之中。
下了樓,馬洪剛撥通手機中一個並沒有存有姓名的電話號碼,響了一聲對麵就匆匆的接過。
“馬三爺,什麼事。”白九城恭敬無比的說著。
“來北京西城區新華路一處施工大樓樓頂收屍。”馬洪剛幹淨利索的說完,然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留下兩人一狗的樓頂,許黃鷹沒有著急殺死眼前的這個小人物,而是掏出一盒軟盒蘇煙彈出一根點燃抽著,看三焉兒眼巴巴的瞅著自己,許黃鷹直接把剩下的大半包煙外加火機直接丟給了這個將死之人。
三焉兒接過這一包煙,手指顫抖的抽出一根點燃,然後玩命的抽著。
許黃鷹就這樣看著這個小人物玩命一般抽著煙。
一根...
兩根...
三根...
“哭了?”許黃鷹笑道。
三焉兒拚命搖著頭,想著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都不能夠徹徹底底的爺們那麼一把。
“我會做的幹淨利落點,隻希望你別怨恨我,我也是為了討一口飯吃,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是閉不上眼就去找馬洪剛。”許黃鷹擦著那把剛剛了結了薛鐵之的彎刀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般。
三焉兒的身體顫抖著,抽出了第四根煙,然後慢慢起身說道:“給我一個壯烈點的死法。”
“隨你來。”許黃鷹掏出了第二把彎刀,然後扔給了三焉兒。
三焉兒接過這把有些精致的彎刀,突然笑道:“這是一把好東西。”
“我在西藏一個喇叭手中搞到的,要是有機會,也帶你去弄一把。”許黃鷹說著,已經慢慢走向了三焉兒。
三焉兒扔掉煙頭,然後緊緊攥住這把匕首,腦中最後一刻所想的,是於經人,是薛鐵之,是孔石,是楊子鴻,最後最後三焉兒呐喊著,迎向許黃鷹。
彎刀就這樣落在了地上,盡管三焉兒是攥的那麼緊那麼緊,但這彎刀就像是某些東西一般,即便是三焉兒抓的再怎麼牢靠,也留不住了。
三焉兒應聲而倒,最後把目光看向了血泊中的薛鐵之跟於經人,這個小人物似乎極力想要翻過身看一眼身後那天空,但是他再也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