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最後,洪擎蒼想起那個把徐饒送進小興安嶺的男人,才明白了些什麼,或許他並不需要吧這個年輕人看的一覽無遺,隻需要看著這個年輕人往前走下去,等這個年輕人走到最後,一切就天下大白了。
但如果洪擎蒼知道這僅僅是徐饒很單純很單純的改變,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畢竟這個很單純很單純的改變,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點。
“徐饒,給我做一個保證,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會為了這個軟肋而死的話,不要去做,你不是為了讓別人所辜負而存在的,即便是不是為了你自己,就算是為了郭野,也不要做。”洪擎蒼說著,他很清楚,徐饒如果把這一直往前走的路走到盡頭,總會有一天會遇見那個情況,或許那個苦紅對人來說最為折磨,但是跟根深蒂固的感情比起來身上的痛苦會變的無比無比的渺小。
徐饒這一次沒有幹脆利落的回答,而是深深的低著頭,像是不知道到底在考慮著什麼一般,終於抬起頭,仰望著這一片他曾經想象都不敢想象的天空,微微點了點頭。
洪擎蒼也在此刻沉默了,或許在這座摻雜太多東西的城市,怎麼都呼吸不到小興安嶺的味道。
“洪叔,我們什麼時候回小興安嶺,我時間真的不多了。”徐饒有些猴急的說著,對現在已經快到了瘋魔地步的徐饒來說,怠慢一天,都是值得挨千刀的,他跟在洪擎蒼身邊的時間,隻有兩年,而他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
洪擎蒼看著說出本意的徐饒,一陣笑,拍了拍徐饒那並不會給人太多安全感的後背道:“瞧你猴急的樣,多在這城市裏待待也不是壞事,雖然身體不一定會是革命的本錢,但是對現在的你來說,太過重要了。”
“洪叔,我知道,但要是讓我待在這裏,我怕我真的會腐朽下去,住慣了那空調房子,小興安嶺的江,我是一點都不敢想了。”徐饒說著,很掏心窩子的實誠話,之所以徐饒能夠說的毫無顧慮,因為坐在他旁邊的人是洪擎蒼,僅此而已。
洪擎蒼微微點了點頭,一個傻到讓人有些些心疼的孩子。
哈爾濱的另一邊,似乎還有幾個人在這個夜中難以入眠。
在哈爾濱涑河橋上,停下一輛剛剛熄火的金牛座,一路無語的幾人相繼下了車,迎著夜晚格外刺骨的風,曹蝶衣撫了撫被風吹散的青絲,看了看自己這幾位損友,這大老遠從北京來看熱鬧的幾人,或許真的看到熱鬧了,但曹蝶衣估摸著這幾人情願不見這個所謂的世麵。
“丟人了。”張燁恨恨的說著,不過也唯有這樣說一句,因為他不能把這個麵子給找回來,即便是在北京,這一口氣他都得原原本本的吃下去,更別說是在哈爾濱,張燁所不服的,是那個沒有麵相男人徐饒,張燁不得不承認他嫉妒那個徐饒。
向華則已經恢複了平靜,自顧自的走到這座橋旁,扶著護欄深深低下了他那大多時候都高高揚起的頭顱,似乎沒有心情去欣賞河對麵的夜景。
仍然雙眼發紅的劉婷走到了向華的身旁,此刻的劉婷早已經小鳥依人,而是在向華身旁沉默著,或許此刻,向華已經不會給她任何的安全感,甚至這個聰明的女人心中看著向華有那麼一絲的惱火,她終於明白,或許這一切都是命,無法掙脫,她或許陪徐饒熬過了那一段最苦最苦的日子,她無疑是愛他的,即便是他一無所有。
不過年少時那再以為刻骨銘心,海枯石爛的愛情,總有一天,會被時間這東西折磨的體無完膚,於是她給了徐饒更加艱苦的日子。
但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她認為一生都該如此的徐饒以一種絕對的姿態回來,她很清楚的感覺到,徐饒忘不了她,但是,再也不會接受她了,這或許才是最殘酷最殘酷的地方。
而這個向華,又會值得她所托付嗎?
劉婷又開始疑惑起來,格外小巧的身體在風中瑟瑟發抖,而此刻的向華,卻再也不會給她一度的溫暖,人心涼了,哪有什麼所謂的初見與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