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霜當然能夠看透申雲豹那小小的心思,又或者申雲豹這副擺出來的態度是故意為之,因為以申雲豹的道行,想要把這份不快隱藏起來,她絕對發覺不了,但是某些東西就變了味。或許段霜對於申雲豹那沒好氣的模樣一點都不厭惡,甚至有幾絲不清不明的好感。
“我不像是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背後有什麼我相信你比我還要清楚,在這種局麵,我站在哪一方都不對,站在輸的一方不對,站在贏的一方更不對,你說我這個老壞人能做出什麼老好人的模樣?”段霜感觸頗深的說著。
申雲豹仍然擺著一張臭臉,不過也僅僅是擺出這副模樣,或許在段霜說出這一席話的時候,已經在無形之中給跟他低頭,這樣已經足夠,至少對現在的申雲豹已經足夠,因為自始至終他就沒有在段霜身上奢求什麼,沒有期望就會沒有什麼失望,更不會有什麼撕破一張臉。
“那小子怎麼樣了?”段霜問著。
說著這個,申雲豹那一張臭臉直接變成一張苦瓜臉,愁眉苦臉道:“剛剛從鬼門關被拉回來,因為那小子,我這個腦袋可天天都在刀子上麵掛著。”
“這麼可憐?”段霜不假思索的說著,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說著可悲的申雲豹,還是說著可悲的徐饒。
申雲豹一臉同病相憐的點了點頭,一身幽怨到骨子裏的怨氣,似乎這些天所積壓的怨氣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
“豁出去了命也沒有守住這麼一個程家,我打心眼裏不甘心,替這個孩子覺得不值,不過程家破了也好,因為不想看到那群家夥白眼狼的模樣。”申雲豹說著,看向二樓,心中若有所思。
“程家的結局一開始就成了定數,在徐饒來的第一天我家老爺子就隱晦的提過,洪擎蒼沒有誠心救這個程家,洪家同樣如此,甚至是程家,或許自始至終救程家於水火的隻有一人,也就是這一條小小的過江之鯽。”段霜說著,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悲之處,那半死不活的徐饒正好把這兩樣都占了。
申雲豹的表情更加的苦澀了,因為段霜的一席話,他突然不明白自己之前的那些努力到底算些什麼,或許隻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跳梁小醜在瞎蹦躂罷了,甚至連被那些人物正眼瞧的資格都沒有。
段霜看著表情苦澀的申雲豹,突然笑了,這個冰霜女王就這樣笑的前俯後仰,而申雲豹的表情越發的精彩,就如同唱大戲一般,一唱一和。
“雖說誇張了點,在第一次見到那小子的時候,我就打心眼裏覺得這個看似平庸無奇的家夥不是普通人,雖然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能夠結識他,也算是你申雲豹一件幸事。”段霜停住了笑容說著。
“如果真如同你所說的就好了。”申雲豹說著,再次看向二樓,似乎從始至終申雲豹的眼神就沒有離開二樓,這一切他所為的僅僅是所欠的洪擎蒼的人情?申雲豹並不是如此的覺得,或許那份人情僅僅占其中的七分,又或者五分,又或者更少。
也就是這麼一個不溫不燥的家夥,就這樣出現,就這樣讓申雲豹不知不覺的為了這樣的一個家夥心甘情願的付出一條命,也就是這麼一個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家夥,到底有著什麼魔力,能夠讓他高看,讓段霜高看,甚至是讓洪擎蒼高看。
或許或許,最大的魔力就是這個家夥能夠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申雲豹你真是真性情,要是放到幾年前,你是不是會跟著這小子出去打天下?”段霜說著。
“說不準,我打心眼裏想要看這麼一個家夥從這個社會上憑空站起。”申雲豹一臉期待的說著,雖然這話放到現在有那麼些不著邊際了點。
“終有一天你會看到的,就是不知道你這條爛命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段霜很諷刺的說著,但所諷刺的,並不是未來黑暗到極點的申雲豹,而是這個大千世界。
申雲豹動了動嘴,就是沒有說出話來,即便是申雲豹有著一副三寸不爛之舌,但是還真組織不出什麼反駁段霜的話來,也就在這時,逍遙茶館的玻璃門被人粗魯的打開,腳步聲打破了這逍遙茶館平日李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