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注定(2 / 2)

王焚玉默默點了點頭,開始撥通電話傳信。

郭驚馬再次點燃一根煙,罵罵咧咧的說著:“我打心眼裏羨慕這種走了狗屎運的小子,怎麼就碰上了洪擎蒼這種貴人,或許是吃了點小苦,但是跟我們那個年代用刀子劃過來明天的生活比起來,他們算是幸福一千倍一萬倍了,但是卻有了比我們更好的踏板。”

王焚玉默默的聽著郭驚馬的抱怨,其實他比誰都要清楚郭驚馬的處境,因為郭驚馬背後僅僅隻有一個曹家,而且對曹家來說,即便是郭驚馬拿下了整個程家,郭驚馬對曹家也不過隻是一個棋子,一個打手,一個指哪裏咬哪裏的狗,這條狗即便是死了,曹家又會養起第二條或許比郭驚馬還要凶悍的狗,因為郭驚馬姓郭,而不是曹,也許這是郭驚馬最大的不幸,又或者是幸運,不過前者比起後者要折磨人心的多。

再一次跳轉到那個小旅館。

三百把來龍去脈跟大堯道了一遍,而大堯隻是靜靜的聽著,最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良久才開口道:“你確定一切屬實?”

三百使勁點了點頭。

大堯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在考慮與揣摩著什麼,但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了什麼答案可言。

這一盤慢慢牽扯上恩怨的棋,開始混亂起來。

一夜過去。

等徐饒再次睜開眼,自己已經躺在了白色的病床上,身旁爬著長發散開的程樂樂,似乎還在睡著,徐饒微微動了動身體,感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看著這個睡的很熟很熟的女人,徐饒突然感覺心頭一暖,不過徐饒瞬間壓住了自己心中的情緒,因為徐饒很清楚,現在的程樂樂對他來說太過耀眼了,這一盞燈並不會照亮徐饒前行的路,所以徐饒怕自己分不清感情,怕自己疾病亂投醫。

在醫院的走廊,三個男人。

申雲豹,沈雲鶴,周溫馬,這三個狹路相逢卻行走與陌路的男人。

三人相繼沉默著,雖然已經過了一夜。

“看好這孩子,洪擎蒼可對他看重的很,接下來已經沒有我什麼事情了。”沈雲鶴說著,轉身離開,但申雲豹仍然冷冰冰著臉,似乎在適應著這同樣冷冰冰的氣氛。

沈雲鶴走後,申雲豹才靠著牆,仰頭看著白色的牆壁,嘴裏喃喃著,那些話他還是沒有說出口,盡管申雲豹很清楚如果這一次他不說的話,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說了。

病房門慢慢打開,身穿病員服的徐饒悄悄的推開門,申雲豹直接叫出聲來,想不到昨晚那個送過來差點死過去的家夥,現在就能夠走著出來了,而徐饒立馬做了個噓的動作,指了指屋中,哪裏可躺著一個徐饒最不願意醒過來的女人,徐饒不想領會那份情意,即便是逃避。

申雲豹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對著站著都有些困難的徐饒說道:“你瘋了?是不是要把這副身體折騰成再也站不起來才滿意?”

徐饒搖了搖頭,他不是不在意申雲豹所說的,隻是他很清楚,現在他沒有躺在這醫院的時間,而是悄悄打量著申雲豹身旁的男人,一個徐饒怎麼看都看不透的中年男人,最後徐饒隻能說這個男人比自己高出的層次太多。

與此同時,周溫馬同樣在打量著徐饒,這個看樣子狼狽無比的年輕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又給人一種不能小瞧的感覺。

“我叫徐饒。”或許是觀察夠了,徐饒伸出手說著。

“周溫馬。”周溫馬看著這個態度謙遜到卑微的年輕人,突然笑了,似乎並不覺得這個年輕人麵目可憎,看似人畜無害又不是真的傻,聰明的敲到好處,或許也唯有經曆過太多狂風暴雨,才能夠看的這麼一針見血。

在大多人眼中,徐饒就如同一杯沒有任何味道的涼白開,但是在周溫馬這類人的眼中卻大有不同,因為在徐饒眼神之中,他看不到一個鬥升小民該擁有的東西。

一些江湖味道因為深深的印到了這個年輕人身上,以至於讓這個年輕人的味道是那麼的不合群,那麼的可悲。

一個平庸到異類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