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聲動天下六樓程樂樂的辦公室,徐饒把事情的經過前前後後給程樂樂講了一遍,程樂樂一直平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有插,甚至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聽完後,程樂樂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深思熟慮的想著什麼。
“僅僅隻有兩天嗎?”程樂樂像是問著徐饒,又像是問著自己,一臉的惆悵,所留給他們的時候,是真的不多。
徐饒悶著聲坐著,揉著生疼的身體,想著兩天之後他到底要怎麼麵對這無比強大的對手。
“沒傷著吧。”程樂樂看徐饒揉著肩膀,突然關心的問道。
徐饒看著那水汪汪的眼,似乎其中沒有什麼虛偽,但還是拒絕了程樂樂的好意道:“你還是關心關心你那兩個弟弟吧,一個現在身體崩潰,一個心理崩潰。”
提起這個,程樂樂卻一臉平靜道:“讓他們吃吃苦頭是好事,要是再這樣下去,程富餘就要麵目全非了,總得有人告訴這個世界有多麼大。”
“這樣對他們來說太殘酷了點,畢竟他們都是一路站著腰杆走過來的。”徐饒感覺揉著身上疼痛的地方,但這一絲絲的疼痛跟苦紅比起來,不值一提,所以徐饒才如同沒事人一般。
“難道說這個世界,對你就不殘酷嗎?”程樂樂突然沒由來的說著。
揉著身體如同舔著傷口的徐饒突然愣住,心中久久回蕩著的,是程樂樂這一句話,這個世界對自己真的殘酷嗎?
或許或許,對於一直不斷奔跑的徐饒,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所以這個世界對徐饒殘酷一點,再殘酷一點,徐饒並沒有覺得什麼,因為徐饒認為這個世界本該如此,但是對於那些生於美好世界的人來說,這個世界是用來生活,而不是生存的。
看著出神的徐饒,程樂樂也不打擾,托著下巴看著徐饒,這個看似不出彩卻能夠跟那夏長卿奈何不了的河南佬血拚的年輕人,這樣的人,你能說他普通嗎?在程樂樂眼中,或許一百個程富餘都比不過一個徐饒,但是徐饒跟程富餘比起來,卻相差的不僅僅是一個世界,僅僅是因為程富餘所背負著一個程字,在出生的那一刻,就需要讓人俯視了。
這就是所謂的世家,也就是這些東西,把這個世界襯托的無比無比的殘酷。
“抱歉,我出神了。”徐饒說著,發現自己又走了神,其實徐饒並不覺得有沒有公平之說,也沒有這方麵的偏執。
“沒事,我很好奇,這些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麼?”程樂樂很小女人的問道,一點也不像是在聲動天下的老板,一個女強人。
“不堪回首。”徐饒難得的開了個玩笑。
程樂樂難得的笑的肆無忌憚,畢竟眼前這個家夥,是個比同齡人要死板一千倍一萬倍的存在。
“說實話,走到這麼一步,有多少不容易。”程樂樂一臉好奇的問道,程樂樂很清楚,關於她那點辛酸的創業史,跟眼前徐饒所經曆的比起來,有些太過兒戲了點。
徐饒憋紅了臉,但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深深吐出一口氣道:“我說不出。”
“是因為我嗎?”程樂樂很聰明的問道。
“一半的一半吧,那些所謂的苦,說出來就變了味,隻有在經受的時候,才會明白什麼叫痛入骨髓。”徐饒說著,慢慢起身伸了個懶腰,深深的骨頭啪啪作響著,就連此刻徐饒都在忍受著,又或者徐饒無時無刻的不在忍受的。
程樂樂一臉神會的聽過後,看著欲要離開的徐饒道:“說到底,這一切都是程家的家事,不要陷得太深,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半個朋友,要是你在聲動天下死了,我可是會過意不去一輩子,這樣的一個滿是瘡口的程家,其實被覆滅了又如何。”
“放心,我一定不會死,程家我也會救。”徐饒轉過頭笑道,那真真切切的笑容出現在這個無數苦情於一身的男人身上,是那麼的不容易。
或許程樂樂的一席話僅僅是為了利用他也好,激將他也罷,但是徐饒覺得這些東西能夠說出口,已經需要他來感激了,畢竟畢竟曾經他是一個那麼無藥可救的人,雖然現在他也不能挺直腰杆站在聲動天下,但至少,至少,他也算是有藥可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