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夠聽到的平靜。
“如果程家亡了,你們誰也逃不了,不管你們在哈爾濱多麼根深蒂固,也是一個喪家犬。平日裏你們的明爭暗鬥,我都看在眼裏,我不說什麼,是因為誰都是從這個過程中走過來了,但是到了節骨眼,誰要敢再給我生事情,別怪我不客氣,我對付不了郭驚馬,可對付的了你們。”老人聲音如同暗雷一般說著。
誰也不敢出聲,幾個人的臉色已經變的蒼白,或許他們終於想起這程家老爺子,當年是多麼的彪悍。
“我知道你們都有自己的手段,也都有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自己的人脈,現在到了該發揮的時候了,能夠出十分力,你少一分都不行,我這雙老眼雖然花了,但看的還算清楚,程家不需要白眼狼,跟不需要可以同富貴不可以同患難的女婿,現在你們誰打算離開,我不會留,但程家的東西,一根針,一根線都不能帶走。”老人微微激動的說著,雖然聲音不算多麼大,但是格外的震撼人心。
沒有人敢離開,誰都清楚,踏出這個房門,自己要麵對什麼,在程家的庇護下,他們可以大展宏圖,但是如果離開的程家,他們到底算什麼?
徐饒一直低著頭,以至於所有人都看不出徐饒的表情,徐饒桌下的手一直緊緊握著,其實徐饒是個外人,但徐饒卻是能夠跟著場風暴最直接接觸的人。洪擎蒼的意思是要讓他保住程家,雖然無關他的生死,但徐饒其實打心眼裏明白,自己現在所決定的,不光光是一個人的生死,甚至是幾十人,幾百人。
他能夠做到嗎?徐饒有些怵了,因為這個世界,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輕鬆加愉快,取而代之的,是這些生死,是這些讓人實在笑不出來的場合。
申雲豹在這個時候輕輕碰了碰徐饒,在徐饒耳邊低聲說著:“穩住。”
徐饒抬頭看著一臉平靜無比老道的申雲豹,擦了擦滿臉的汗水,還算堅定的點了點頭,微微挺直了腰杆,或許在場的誰也沒有注意到徐饒這個小動作,或許是徐饒實在太渺小了。
“三個河南佬就能把你們殺的潰不成軍,郭驚馬手下那個瘋狗就能直接拿掉你們手底下的場子,郭驚馬還沒有出麵,就把你們打的這麼狼狽,你們服嗎?安逸的日子過久了,要是忘了這安逸的日子是怎麼來的,這安逸日子也就到頭了。”老人情緒多多少少穩定了幾分,對著這滿屋子人說著,這幾句話,直戳人心。
申雲豹暗暗搖了搖頭,想不到現在程家的處境要比他想象之中還要糟糕,現在程家家主所說的,僅僅是擺在明麵上的,程家真正的對手,其實並不是狡詐無比的郭驚馬,而是郭驚馬背後的曹家,其實這才是申雲豹最不想要踏進這渾水的原因。
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人家光是擺在明麵上的東西你都招架不住,更別說你擺在暗處的東西了。
“從今天起,不能再讓他們掃我們任何一家場子,我不管這場子是大是小,如果你們不願意出這一分力,早晚一天,他們會打到你的頭上,到那個時候,再團結一致,就真的晚了,要記住,這是我們跟郭驚馬的全麵開戰,我不要你們能夠拿下郭驚馬那小人的腦袋,我要的是你們穩住整個局麵,而不是讓所有人以為,程家就要亡了,那個時候,程家才真正的亡了,隻要能夠撐到順利拿下這土地項目,郭驚馬就不會再打著毫無意義的戰爭了。”老人不緊不慢的說著。
士氣卻並沒有得到太大的鼓舞,或許在冥冥之中,這些程家人,並沒有看到太大的希望,但是盡管如此,他們仍然不得不站起來反抗,因為程家完了,誰都沒有好下場。
老人緊緊皺著眉頭,有些話欲要開口,但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擺了擺手道:“都先回去吧,要做什麼,我相信不需要我再多講了吧?”
眾人點了點頭,一哄而散,不過臉上全部都掛著陰霾,誰都不可能在這個場合高興起來。
偌大的房間,隨著眾人的離開,慢慢變的更加的空曠,僅僅留下在上座的三位老人,申雲豹與徐饒,還有沒有走開的兩個長相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
屋中的氣氛變的有些稍稍微妙,但徐饒仍然擺脫不了自己身上那股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