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長老,這莫非是金禪宗的‘蟬蛻之術’?”
方子墨的問題讓藍長老眼神有些複雜,似是勾起了什麼回憶一般,她幽幽一歎道:“方郡守果然見多識廣,就連大秦帝國國內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苗疆有這樣的一門技藝,身為楚國官員,卻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想來不會是方郡守道聽途說的吧?”
方子墨臉上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唏噓道:“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去過苗疆,在那兒呆了不短的時間。”
夏天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頓時心中暗想:“這兩位都是有故事的人吶!”
方子墨轉頭看到一臉古怪神色的夏天,不由笑道:“你小子就別想了,這是金蟬宗的‘蟬蛻之術’,不僅手法獨特,而且材料需要輔以金禪宗秘方製成的特殊藥泥,不僅能夠以假亂真,而且十分透氣,連麵目表情都不會有絲毫僵硬。不過除非你入贅到苗疆加入金禪宗,否則金禪宗是絕對不可能外傳的!”
夏天看向藍長老,見她點頭確認,這才有些失望地撇撇嘴道:“這種敝帚自珍的行為最是不值得提倡,若是大家把自家的好東西拿出來分享,大家一起促進技藝的發展,互利互惠,實現雙贏,這才是長久的發展之道。”
原本隻是夏天隨口發出的一句牢騷,但方子墨聽到後瞬間眼神變得有些奇異,一眨不眨地盯著夏天,倒是藍長老卻絲毫不給夏天麵子,反駁道:“法不輕傳,天下各門各派皆是如此,莫非你不知道大秦帝國有名的‘湯鞅變法’,雖然不得不說理想十分美好,可結果如何,博世人一笑,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夏天搖搖頭,認真道:“此言差矣,在我看來,湯鞅實乃是世間少有的先驅之人,眼光長遠,胸懷廣大,實在是當世人傑!
變法失敗隻不過是時機不對,地點不對,方法也不對,若是當時變法成功,不出十年,大秦國力就將有一個騰飛,恐怕現在大秦就是唯一的帝國了!”
夏天對於湯鞅這種時代偉人很有好感,可以說他就屬於時代的締造者和推動者,聽到藍長老對變法的不以為然,不由得想要為湯鞅正名。
對夏天這種科學家而言,對先進技術的分享和共同進步是刻進骨子裏的本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的更遠,這個道理深入人心,正是因此,他對湯鞅的變法很有好感。
藍長老出身大秦苗疆,因為地域位置交通閉塞,千百年來自成體係,極少與外界溝的關係,對於夏天這套說辭倒是不以為然,不過她隻認為這是少年人心懷理想,崇拜英雄人物,倒也沒有繼續反駁,搖頭笑笑。
而方子墨聽完夏天的話,看夏天的目光越發奇異,他終於忍不住問道:“說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師承?這些都是你師傅教的?”
夏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照實說:“我師傅是將軍府五長老之一的祈老,是一名靈紋師,我剛拜師不久,他還沒來的及教我什麼,隻是一些靈紋方麵的東西,至於這些嘛,書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書看多了自然就懂?”方子墨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然後眼中浮現一抹回憶神色道:“你的這番話倒是和我師傅不謀而合!”
藍長老聽到方子墨說這話,不由得驚奇地瞪大眼睛。
雖然不知道方子墨師承何人,不過能夠教導出他這樣的人物,想來是非同小可!連這種人物都是這種想法?藍長老不得不重新細思夏天剛剛那番話。
“我師傅他學究天人,靈紋煉器無所不精,連旁門左道、歧黃之術皆有涉獵,早年遊曆時與湯鞅有過一麵之緣,當時湯鞅已經是四麵皆敵,離死不遠,我師傅問他‘可曾後悔變法?’。
湯鞅言‘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秦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既如此,請自鞅始!’
我師傅評價他‘眾人皆醉惟其獨醒,慷慨赴死,浩氣長存!千百年後,世人定為其建碑立傳!’。師傅更是對變法失敗十分惋惜,同樣說若是變法成功,秦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藍長老聽的有些震撼,驚愕說道:“這變法真這麼厲害?”
夏天心中暗歎,沒想到湯鞅並非不知道變法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而是想要給世人留下一個精神種子,不惜用生命澆灌,等待它在未來發芽成長。
這等人物,說是時代的偉人一點也不為過,他感歎道:“沒想到湯前輩竟是如此慷慨豪邁,實在是讓我等汗顏,我相信他的精神一定能夠傳承下去,在未來的史書中,必定有其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