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時的他沒有多少擔心,也正是因為他想明白了言和的意思。如果他還在北地,那麼無論如何言和都不能來見他,否則,隻要言和敢來,那麼她就會成為皇帝陛下眼中必須要除掉的眼中釘,但是當他這個威脅遠去的時候,他的重要程度在皇帝陛下眼中就驟然降低了數個檔次。那麼她來見他,隻會為皇帝陛下增加手中的籌碼。
因為當他這個威脅遠去的時候,無論是皇帝陛下,還是北地諸門派都明白,他們最後的交鋒時機已經到來。經過他這一路殺伐而過,皇帝陛下手下的皇城司和武禁門,還有北地諸門派中的中流砥柱,都有了一個百年未有的削弱。
這是危機,也是機遇。
趁火打劫是誰都會,也誰都懂的事情。當能夠促使他們聯合的危機已經遠去,並且短時間內不再回來的時候,那麼猛虎和餓狼之間就必定要分出一個勝負。
處理好北方諸門派,皇帝陛下才好騰出手清理域內,然後一鼓作氣平定南方,趕在他踏足神境之前處理掉他這個禍害。而北方諸門派為了自身門派的存續,也隻能被動應戰,以免真的失去了門派生存的根基。
而此時,言和表露了她和自己之間的關係,等於無形之間為皇帝陛下拿了一手好牌,這非但不是過錯,更是一種莫大的功勞。
因為無論對於皇帝陛下,還是北方諸門派,他都屬於那種最難處理的禍害災,但是此時災竟然和皇帝陛下手中的利刃有關係。那麼北方諸門派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防止他在皇帝陛下勢弱時殺一個回馬槍,讓他們功虧一簣。
這無疑是牽扯了北方諸門派的精力,算是一種無形之中的削弱。
而對於此時和北方諸門派不相上下的皇帝陛下來,這無疑是極好的消息了。
那麼既然來見自己,對於言和毫無壞處,甚至還有利可圖,那麼他為何又要不合時宜地傷春悲秋,感懷人生嗎?就因為他知道,一旦皇帝陛下真的處理掉了北方諸門派,就一定會騰出手來料理掉他嗎?
到時候,誰料理誰,這可不是現在就能夠的準的事情。
此時選擇的退避,也不過是因為皇城司找準了他的弱點,順便還將這個弱點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麵前而已。否則他何必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北地。就算因為他的主動離開,皇帝陛下和北方諸門派都給足了他麵子。但是他自己是清楚的,他又不可能真的將所有覬覦他的人都殺掉,繼續拖下去,總有人會找到當時還在躲藏的依。
而他雖然擁有足以媲美甚至殺掉神境的實力,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他可以在所有人的手段之中全須全尾地保護好他自己的弱點,保護好言和。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才會選擇了那種退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能在皇帝陛下得寸進尺的時候,選擇再次退避。他不能給所有人都知道,他當時的軟弱,因為一旦他對於自己所擁有的弱點毫無辦法的時候,他就真的隻能無奈地死去了。
這個世界不需要弱者,這個世界會淘汰弱者,這個世界不需要任何不能夠與自身實力相匹配的強者。
或者簡而言之,北地,不需要一個視人命為草芥的外人。
更何況,還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外人。
山明水淨夜來霜,數樹深紅出淺黃唐。
當然,無論哪裏也都是不需要一個來曆不明並且視人命為草芥的外人,就算是他馬上要回歸的江南也是一般無二。
但是在北地,依會成為他無法遮掩的弱點,在江南,這就會出現某些不同了。在這個地方,洛城公主的駙馬,洛府公主的夫君,可是一種無人可及的優勢。
他大可以坦坦蕩蕩地告訴所有人。
“不好意思,有些時候,有權有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