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兒身著淺黃色衣裙,小巧略圓的臉蛋,微眯的眼睛似是總在對人笑,嬌俏的身段,可愛的麵容,沒有她師姐張文芳那淩厲的氣勢和攝人的鋒芒,總是讓人忽略了她的威脅,而事實上,她的道行和劍法堪與其師姐並駕齊驅。
王寶兒提著一把木劍,對,正是桃木劍——內丹派甚少使用,而符篆派使用非常普遍的桃木劍,不同的是,她的劍上並無一個符紋。暗黃的劍身,無鋒的劍刃,看她隨意的拿著,倒像少兒的玩具,更是降低了旁人對她的提防。
陸徊看著前麵對站著的王寶兒與小雅二人,總覺得有些荒謬,清靜派與奇石山的勝負之戰竟是取決於這若如兒戲的二人身上,她們身上一點兒持重與肅穆都沒有,一個巧笑嫣然,一個憨態可親。
陸徊偷偷看向碧心,隻見她表情從容,嫻靜優雅,並無半分憂心,也不知道是胸有成竹,還是勝負不在其心。再看全真教諸人,也是一派淡泊寧靜的景象。卻見郝大通循目望了過來,咧嘴無聲而笑,並無諷意,似是僅僅因為頑意心起。而張文芳卻是瞟了一眼陸徊,下巴微揚,冷哼出聲,示威之狀十足。
“小雅姑娘,你不用法器麼?我這木劍雖不鋒利,卻是取材於幽冥山陰沉桃木,沉睡山岩中上千年,長期經兩界陰陽之氣洗煉,不畏水火,刀劍難傷,又經過我雷火祭煉上百年,已經達到人劍神合的境界。”王寶兒溫和語音仿佛閨友間的私語,隻是說話內容卻是驚世駭俗。
“我就用這一副黑白棋子吧!”小雅右手一翻,攤開手掌,掌心上並排臥著一黑一白兩粒圍棋子兒。
王寶兒疑惑地道:“你這才兩粒,怎麼能說是一副棋子兒……”
小雅微笑著道:“這正是它的特別之處,此圍棋白子為玉石製成,黑子為隕鐵煉就,最重要的是它在我生前就常伴左右,經過數百年的祭煉,它已經通靈了,這才將這三百六十一顆黑白棋子煉合成這兩顆。”
王寶兒驚道:“通靈!那就是法寶了!”說罷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陸徊精神一振,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兩顆棋子,可惜看不出分毫異樣,卻不礙他對其更多了幾分期待。
小雅手掌一收,拱手道:“王姑娘請!”她抱拳而立,並不出手,似是有意讓先。
王寶兒也不多言,右手持劍,左手食、中二指夾住劍身,從劍柄往劍尖一抹,暗黃的劍身瞬息明亮金黃,有滾滾熱浪散發開來,法畢提示道:“這是炎陽咒入劍法,桃木辟邪,炎陽驅陰,此劍陰靈鬼修莫能擋之。”語氣竟是十分昂揚,顯得她對自家法劍信心十足。
王寶兒確實有自信的資本,炎陽咒為歸真法三大火術之一,最能克製純陰,而她這入劍法,雖然不像她師傅師祖施展出來波及範圍之大,卻能凝靈斂神,持續極長時間而不需消耗太多法力,要是為法劍直接傷及,威力更甚炎陽咒光。
似是感受到了桃木劍上散發出來的威勢,掌心黑白二子歡快地跳躍起來,黑白二子纏繞著翻飛舞蹈,無數子影閃爍,形成一個沸騰的球體。小雅玉手一揮,數不盡數的棋子激射而出。
王寶兒眼見鋪天蓋地的棋子襲來,似是籠罩了每一寸空間,她木劍圈舞,一片片金光帶起,須臾就在她周身罩就一個金色光球,一如熾烈的太陽。
“叮!叮!叮……”無數棋子撞擊其上,一連串清音,伴隨著一團團火花和輕煙。原來火花是黑子,隕鐵遇到炎陽,變得通紅,輕煙卻是白子,不知是被木劍擊散,還是為炎陽蒸發,白子撞擊其上化為一團團青煙。
“小白,回來!”小雅清喝一聲,張開左手,手上赫然還有一顆白子,白子光芒四射,四散的青煙,紛紛聚籠,依附其上。熾紅的黑子,或者說紅子,仍舊四散飛舞,不斷衝擊著敵方。
熾烈的太陽之上忽然突起一點,那一點直往小雅射來,圓球狀的太陽先是變成錐狀,飛行之中,神光前移,複又變成慧星狀,仍有圈圈光環尾隨其後。
“原來是混元式!”小雅左手一圈,無數的白色棋子,彙聚成一個白色星雲圓團,她同時後退數步,輕抬右手,蘭花玉指上一顆黑亮的棋子。
“砰!”慧星撞上星雲,雲氣四散,慧星現出了核心一點劍芒。“叮!”一顆黑子擊在劍芒之上,劍芒終於頓住,現出王寶兒的嬌俏的身形。
“嗯……呃!”王寶兒嬌哼一聲,似是被身後追擊而來的紅子擊中,身形一頓搖晃,俄而散形化神,斂入劍光之中,劍光乍起還滅。
“這是遁劍式!”歸真十三式,已經有十二式為眾人所知。黑白子影爆起,小雅陷入一片混沌朦朧之中。隨後一片劍光穿透混沌,無有半絲聲響,一穿而過,現出王寶兒身形,她的遁劍似是什麼都沒碰到,連棋子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