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動蕩、獨守一隅、民心歸服,天時、地利、民心納蘭天雄已經得進了所有,納蘭天雄絲毫不懷疑,隻要自己現在登高一呼,整個竹箜國瞬間便可化為己有。可對於這天下,納蘭天雄卻仿似沒有絲毫興趣一般,隻是安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安心的替淩風處理著家業中的些許繁瑣。
納蘭府邸,納蘭天雄的故居,原本依照納蘭天雄此時的身份早已應該入住王宮了,可不知為什麼,納蘭天雄卻從未在帝宮中住過一宿。哪怕是國事再繁瑣,哪怕是自己再勞累,納蘭天雄都會一直回到這個看似平素的居所,風雨無阻。
書房內,納蘭天雄一臉嚴肅的看著手中呈上的密函,神情卻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密函是指南隅傳來的,內容自然也是淩風不在時南隅所麵臨的種種困狀。合上密函,良久,納蘭天雄嘴角才浮現出一絲的冷笑。
“怎麼,魚兒要上鉤了...”莫名間,空洞的房間中竟然傳來了一絲蒼老的聲音,循聲望去,才自燈火的搖曳下看到一張蒼白的麵容。麵容已經遍布皺紋,可在那皺紋深處,你卻能夠明顯的感受得到這人的滄桑。混沌的雙眼如同一潭死水,仿佛無論何事都驚不起他絲毫的興趣一般。在他的身上,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生人的氣息,若非他開口,恐怕任何人都不能發現他的存在,而他,卻一直靜靜的坐在那裏,從未離開。
對於老人的存在,納蘭天雄顯然早已知曉。靜靜的望了望老人,納蘭天雄微微點了點頭。“不錯,魚兒已經上鉤了,我們也要準備收網了,這一趟,你親自去吧。”
“好,”老人沒有拒絕,一個好字言罷,老人的身形已經離開了書房,悄無聲息。
麵對著房門的方向,良久,納蘭天雄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風兒,暗影已經前去助你,這一戰,你一定要贏啊,淩家真的輸不起,輸不起...”納蘭天雄的聲音越加低沉,可令人疑惑的卻是,那名深沉的老者,依然會是已經消失良久的暗影。
熊虎山,中、東、南三隅交接之地。若說一統之前的南隅是一片諸侯混戰之地,那麼這裏,便是真正的埋骨之所。熊虎山的名頭由來已久,這是這個名頭的建立卻是浸泡在濃濃的血河之中。這裏,是所有君王都不願染指的境地,這裏,卻同樣也是那些被流放之人噩夢般的天堂。在這裏,沒有任何的人情和法律,這裏的人信奉的隻有拳頭和殺戮。
三天前,淩軍便來到了這裏,可是三天後,這裏卻是漫山遍野的屍骸遺體。血腥彌漫山穀,對於山上的這些放逐之人來說帶來的卻並不是驚慌,而是滿腔的振奮和欣喜。
翌日,一道消息席卷天下,熊虎山一役,淩軍損失八層,淩風、瞿溪、張元三人盡數慘遭殺戮。人頭就懸掛於山腳的龍門架下,張元、瞿溪的臉龐早已被血水彌漫,道道刀傷更是讓二人不堪入目。相較於二人,淩風的麵龐倒是真切了不少,麵容並未遭到多少破壞,微張的瞳孔中卻顯露出強烈的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