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我騎馬和開車哪一個更難,我會毫不猶豫告訴他——騎馬更難。自從有了一次開車的經驗之後,我仔細盤算了一下,開車的時候身上被接觸到的部位主要是手、腳、臀,也就是說時日長了之後無非是腳氣、痔瘡、鵝掌瘋,而騎馬則不同,大腿內側少不得要和馬腹發生摩擦,所以除了有以上潛在病痛之外還多了樣疥瘡,行軍途中若有人從馬上跳下來躲到林子裏多半是疥瘡癢得難受了。
我坐在駕駛座上胡亂想著開車和騎馬的差別,連旁邊的徐誌問話都忽略了,徐誌有些不滿,嗓門提高了半度:“我說子龍,你是不是故意把那輛現代放跑的?”
“你怎會如此想?”我淡淡一笑,問道。
徐誌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坐在後排的雲兒解釋道:“子龍,並不是我們警察挨不得別人的撞,追那輛現代車也不是我們想抓他們出氣……”
我心念電轉,那輛車裏前後共塞了五人,莫非那五人在幹什麼勾當?我問道:“難道你們懷疑車裏的人是罪犯?”
徐誌鄭重點頭道:“絕對是罪犯,剛才那人比劃中指的時候,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很明顯是被火yao熏黃的,還有那個駕車的司機,他的夾克衫拉鏈沒拉,腋窩處別著的手槍槍托露出一角……”
原來如此,這些細節我倒沒注意到,還一直以為徐誌和馬蘊讓我追車無非是要把他們拖下車海揍一頓。
我笑笑,說道:“看來是我錯怪你們了,不過別著急,他們拐進了前方的小路,我這就跟上去。”
我把車燈熄掉,輕踩油門,暗夜中,桑塔納慢慢前行。
徐誌見我車開得不快,忍不住催促道:“子龍,你倒是開得快點啊!”
“不急,”我搖搖頭,安慰道:“前麵那條路是鋼渣路,他們既然拐進了這種小路,肯定離窩不遠了。”
我駕著桑塔納,猛打了個方向盤,車顛了兩下,彎進了鋼渣路。
沒想到這地方正在拆遷,車一拐進小路,入目到處是被推平了的房屋,斷壁殘垣之間要想找著黑不溜秋的現代車難度還真不小。
“咦?那裏有幾幢房屋還沒拆掉……”坐在後排的雲兒眼尖,探出車窗的腦袋縮回車裏,手指著前方比劃給我看,說話中帶有幾分驚喜。
其實在她提醒之前我就已經看見了那幾幢房屋,其中一幢是三層帶圍牆的樓房,夾雜在一色的平房中間很是紮眼。
雖說離那幢樓房至少還有半公裏,但我還是怕發動機的聲音暴露三人的行藏,擰了車鑰匙熄了火,車裏馬上安靜下來。
雲兒問徐誌有沒有帶家夥,徐誌拍了拍腰間,苦笑著說帶了一副手銬。雲兒也跟著苦笑,掏出手機撥通了110,可是在電話裏解釋了半天還說不清具體所在,弄到最後差點在電話裏和接線員吵起來。
我笑看著她激動的模樣,等她掛了電話,打趣道:“你們兩個不是警察嗎?警察還報警?敢不敢和我闖一闖龍潭?”
徐誌受不得激,推開車門就要下去,被我拖住。
“冒冒失失過去,找死啊!”我責罵他,皺眉沉思一會兒,打著商量道:“正麵包抄讓我來,叔至你呢繞到後圍牆,爭取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我想起上次他帶了六個人來抓我的那事,笑著又加了一句,“出其不意正是你拿手的。”說到這裏,我看了看雲兒,柔聲道:“雲兒,你就在車裏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