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在歐禦天身邊,她絲毫沒有回避他滿是探尋意味的目光:“如果隻是看字麵意思的話,我並不擅長繪畫,沒辦法給你專業的建議。若是進行深度揣摩,那我認為你找一個能擔任你人生導師的人來談這個話題更合適。”
回答了卻並未給答案,這不是歐禦天想要的。他知道剛才那段時間冷默然不可能隻得到這一點結論,他一定要問出她的想法。刻意靠近冷默然的身體,歐禦天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即便如此,你想了這麼久總會有自己的想法吧?難道不能與我分享一下?”
早已習慣歐禦天的突然靠近,冷默然並沒有躲開。既然如此,不管她說了什麼,隻希望不要讓他失望就好。等歐禦天再次端坐好,冷默然才開口道:“不管你說的畫布是否有所指,顯然你都是繪畫者。既然你得到的畫布是空白的,那你自然可以隨心所欲地讓畫布染上屬於你的色彩。但是,在畫布作畫不比紙上素描,一旦畫錯就難以更改,除非你願意將錯就錯或者花費更多的功夫去掩蓋和修補。所以,如果你還沒想好要畫什麼,或者腦海中有了草稿還不知道從何下筆,那幹脆先不要玷汙了畫布的純白。”
歐禦天也希望自己可以隨意在這張畫布上留下自己的色彩,隻是他不知道若是這畫布是真的有意識的話會不會拒絕他這樣的繪畫者。
畫錯,自然與人生中的行差踏錯有得一比,隻是人生中的錯誤卻並不全似畫作中的一樣可以修補和掩蓋。但是,畫作可以因為擔心出錯而不下筆,人生卻不能因為擔心犯錯誤就停下腳步。對於冷默然,歐禦天認為哪怕在過程中會犯錯誤他也絕不允許自己毫無作為。
“但是如果不開始,作畫者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想畫什麼。畢竟,靈感這種東西不是說來就來的。一直等待而不下筆,是不是會因此而錯失了一幅佳作呢?”歐禦天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如何,他隻是對自己莫名地有信心,而且他越發確定這次的探討對冷默然也會有不小的影響。
抱有嚐試的心態開始做一件事情,冷默然並不是不認可,隻是這並不是她做事的風格。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畫了一部分後覺得不滿意了,就要將之丟棄另起爐灶?”冷默然認為自己說的有點絕對,想了想又附加道,“當然,我不否認在作畫的過程中靈感會突然造訪。既然畫布交在了你的手裏,畢竟不管是應他人要求的還是自己有此打算,這畫的處理權完全都在你的手中,不是嗎?不管你為它染上了什麼色彩,別忘了,在遇到你之前,它隻是一片空白。”
原來這個問題還能從這個角度理解?!
歐禦天認為自己的感情世界一直就是空白的畫布,是冷默然在之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既然冷默然自己認為不能輕易放棄已經下筆的畫作,那麼歐禦天就一定要讓她為自己負責到底。他可以允許突然的靈感,也可以對修改視而不見,但是絕不容忍被始亂終棄。
歐禦天對於冷默然有這樣的想法是開心的,雖然他一開始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並不在此,但是沒想到卻達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