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地利人和,葉賀的直覺似乎總是那麼的精準,好像總是可以先人一步知道敵人的後十步的動作,然後加以手段在把敵人的路封得死死的。就算算錯了一步讓敵人先占上風,他也總有辦法在下一步把失去的加倍討回來……
這樣的對手實在讓林躍心悸,如果不是因為葉賀走私軍火實在太過於肆無忌憚,也許上麵的人想拉攏他也說不定……畢竟上頭對於人才的第一反應當然是希望可以拉攏好好利用。林躍臥底在葉賀的身邊也因為自己的身手受到了重用,可是即使在他的身邊,能幹涉的交易也少之又少。葉賀的所有決定都像是臨時起意,又像是蓄謀已久……
幾乎每一次都可以全身而退,和警察擦肩而過。
好像每一次都隻是像在地圖上扔上一個地標,警察能如期而至可卻一無所獲。
有一天,這個一手遮天的男人還是被警察逮捕了,就連林躍都沒反應過來。隻是聽內部消息,在葉賀的家裏搜出了大量的毒品和交易信息,因此還一起抓了很多買家。這消息不是林躍透露的,可是也很大程度的完成了林躍的任務。
可是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卻沒有一點的輕鬆感。
葉賀鋃鐺入獄,君臨破產,國內的黑道交易少了一大塊,一群人群龍無首被各個擊破,林躍收養了葉軒……一切都像是毫無章法卻又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又像是被牽引著,可是卻沒有人感覺到這其中的怪異……
林躍去監獄裏探望過葉賀,他從沒見過那樣憔悴不修邊幅的葉賀。才那樣兩個星期不見,葉賀仿佛瘦了一大圈脫了形,雙眼也失去了平日裏那種精神的勁頭。林躍麵對那樣的葉賀,隻覺得當時特別慌張,特別糗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君臨以及外界的情況。
葉家垮了,女主人不見蹤影,小少爺被林躍收養……所有人都仿佛恨不得和君臨撇清關係從這個城市離開,乍一看仿佛君臨在這個城市真的已經銷聲匿跡。
“賀哥,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會好好照顧小軒,會教他不去走你的老路,讓他可以變成一個擁有正常生活的孩子。”
“林躍,如果你能護好小軒,那這一切我都不怪你。”葉賀忽然紅了眼睛,本是想惡狠狠的盯著麵前的這位臥底拒絕他假惺惺的好意,可是一想起自己那可愛的兒子,最終還是服了軟。他抬起頭與林躍平視,彎起了嘴角,“是我有眼無珠,錯信了人……”
林躍很想知道葉賀是不是真的恨他……可是這問題一想起來就覺得特別特別的多餘……
是恨的吧……誰不恨呢……
如果讓葉軒知道自己才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他一定會把自己千刀萬剮吧,那孩子雖然看上去一副冷靜平和的樣子,但是小脾氣堆起來發作的話也是很可怕的呢……
往事仿佛就像是一張張幻燈片從林躍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他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也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接著就掃了掃前麵的雪坐在了上邊。
“賀哥,你知道有人要讓君臨起死回生了嗎……”林躍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歎了一口氣,竟說不出此時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樣的。他彎起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一挑眉便低下了頭,“所以我又回君臨了,又從打打殺殺開始想混到裏麵去。也不知道故技重施……會不會成功。”
“不對,我應該多和你說說葉軒那孩子,你一定很想他……葉軒的成績很好,從小到大都很優秀,而且長得人高馬大的看上去很帥氣很精神,有你當年的樣子。但是他總生我的氣,總嫌我帶傷回去,像個小大人……我想著他一定可以考個好大學,然後我就把他送遠一點……離我遠一點。”
林躍說到這裏就停頓了一下,但是又像是想到什麼接著說了很多很多,幾乎把這段時間自己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通。直到最後,林躍才吸了吸鼻子,感歎著天氣的寒冷,卻又有些難受的將下巴埋進了圍巾裏。
“賀哥……他們……好像在找葉軒……你昨天又來見我,是不是想讓我小心他們護好葉軒?還是那些是可以更好照顧葉軒的人,所以你勸我把葉軒交出去呢……”
林躍像是自言自語著,又像是詢問著墓碑的意見。他微微側頭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那種昂照片的表情沒有一絲鬆動。周圍沒有別的聲音,以至於隻有林躍的歎氣聲,最後他從地上起來,拍了拍沾到的雪,走了。
葉賀沒有回答他,那就當那些人是惡人吧。
既然是惡人,那林躍一定會挺住,直到葉軒會離開自己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