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海國際機場的出口處,一個穿著煙灰色棉麻休閑西服套裝,黑色T恤,腳蹬棕色休閑鞋的瘦高青年,提著黑色的牛皮旅行包,閑適地踱步到五月的明媚陽光下站定。微眯著雙眼,感受了一下這不同於來處的溫暖和煦,俊朗的麵龐就現出了和陽光一樣氣息的微笑。然後他就走到一個大概三十多歲微胖的男子麵前,指著他手中舉著的紙牌說道:“你好,我就是張末。”隨後又對微胖男子旁邊一個高挑靚麗的年輕女孩說道:“你好,勞煩二位來接我。”
微胖男子有點愕然地端詳了他片刻,又掏出一張照片對比了幾眼,這才歉意地說:“真有點不像啊,沒敢認啊。真不好意思。我叫吳濤,這是小丁,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歡迎來滬海。”張末接過照片,照片上的他穿著軍裝,英武中帶著些許青澀。“這照片我都沒印象了,最少兩年內的曆史了,可以留著做紀念。”說著,他就把照片塞進了旅行包裏,吳濤沒奈何地笑了,心裏嘀咕:“這也是個有特色的家夥,倒是比前邊幾個正常。”做了個清的姿勢,然後伸手去接張末的皮包同時說“先回局裏吧,都等你呢。”張末微笑著道了謝,將皮包給他拿著,又對旁邊的小丁做了個清的手勢,就跟在吳濤的後麵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以前來過滬海嗎?這個季節上海的天氣還是很好的。閑了我帶你轉轉。”
“滬海的特色小吃可多呢,想吃我帶你去啊......”
吳濤應該是個很開朗健談的人,一遍開著車一遍就和張末熟稔地聊了起來,多數是他在說,張末和小丁就笑著聽,張末偶爾應和兩句,小丁的表情稍微有點無奈,中間還打開一瓶水遞給吳濤,看樣子是個做慣了聽眾的。
“哎,這次的事情有點大條啊,不知道啥時候能忙完,我都忘了上次休息時哪天了......而且還危險啊,要不也不能把你們部隊的找來,對了小張,你是特種兵嗎?昨晚我也接了三個從北京來的,也是兵,,個個都......都......嗯,冷峻嚴肅,威風凜凜,簡直霸氣外泄啊。看你就不一樣了,斯文和氣,對!你是文藝兵?也不對啊,咱這又不搞聯歡會,不會找個文藝兵,你是搞技術的?對了,你是那種保密部門的技術管家吧?這麼大的案子,嘖嘖,這下風雲際會了,這輩子能趕上這麼一場大戲....."
聽著前邊碎碎的絮叨,看著車窗外不停掠過的大都市的繁華景象,張末的笑容還是和灑進車窗裏他臉上的陽光一樣明朗和煦,心裏卻在微微地走神:是啊,什麼大事能讓軍區把自己緊急調來這裏?一年了,總算從康藏那世界屋脊下來了。可這陽光.....原本想著南方都市的和風細雨呢.....別說,大城市的女孩真敢穿啊......
副駕駛座的小丁偶爾通過後視鏡觀察著張末,二十四歲的女孩對軍人,尤其比較神秘的特種軍人是充滿好奇的,昨晚來的她沒見過,早上一上班就被告知要來接一個從西藏來的軍人,通過吳濤對那三個據說很酷很神秘的特種兵滔滔不絕神氣活現地形容,引得她對將要接的這個也是翹首以待,甚至很有些芳心忐忑。可見了麵,對方表現得溫和禮貌,出了長得很好看,半點也感受不到那種想象中的威武冷峻,甚至看他都不像個兵,或許像吳濤猜測的那樣,他是個搞技術的。可搞技術的,又是來參與眼下這個大案子的,應該也不是簡單的角色。所以,小丁矜持地安坐前排,卻總忍不住探究後麵的張末。
“喂,趙隊.....人接到了,快到局裏了......哦,好,我盡快。”掛了電話的吳濤一遍換道一遍解釋:“換地方了,本來還想著半路買點吃的,小張你不知道,我們局附近有家小店的生煎很不錯,嗯,相當不錯,你應該嚐嚐的。哎早上就沒吃飽啊,不知道到了地方還能不能趕上工作餐了,這都十二點多了。”“放心,怎麼說我遠來也是客,不會不管飯的。”張末說著話掏出一盒硬中華,遞給吳濤一根,又對小丁說:“希望別介意啊。”吳濤接過煙,叼在嘴裏,又拿下來看了一眼,驚歎道“好煙啊,兄弟你挺腐敗啊。”“光棍過日子不用節省,在部隊吃住不花錢,抽煙就可以寬裕點,火用一下。”待兩人都點了煙,小丁不滿道:“希望別介意?那就是我介意也沒用哦?”張末訕訕地笑笑,然後做正經狀,又掏出煙,“要不你也來一根?”吳濤聽完,看著小丁憤憤無語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兄弟,看不出來你還會貧,我們小丁在我們公安係統也是有數的大美女,小夥子們都捧著,難得吃癟哦。”小丁不理吳濤的調侃,對後麵首次謀麵的貧嘴家夥用眼神很是表達了不滿之後將車窗落到底。張末笑笑,依然抽著煙看著窗外,心裏斷斷續續想著康藏,想著吳濤說的大條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吳濤開著車在市郊區的一個大院門口停下,門口的牌子上寫著“物理化學研究所”,門口有武警持槍站崗,四周不像市區那麼繁華,周邊的樓房都不高,也不密,而且很少居民樓。張末拎著他的包下車之後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跟著吳濤小丁走向門崗。吳濤走到站崗的武警跟前,掏出自己的證件剛想說話,身後的張末卻先開口了:“我這才剛下飛機啊,還沒吃飯呢,你們就打算讓我幹活?”一邊說著,他順勢從後麵將小丁和吳濤隱蔽地擠到靠近門衛室的那邊,然後嘴裏埋怨著,在兩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將手裏的皮包塞給小丁,然後伸手抓住武警擎在胸口的八一式自動步槍,“子彈上好的,對方路數不明,人數不少,不太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