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背對著背坐著,相互依靠。水晶瓶中盈滿流螢,許許多多微弱的光聚集起來,變得奪目。“安歌,我真沒用,捉了一晚也隻有這麼點兒,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爹爹和娘親?”
安歌扯扯他的衣袖,拿起地上的小石子寫下一行字。“沒事,我陪你一起找,正好也找找我的爹爹和娘親。”
他眸中閃現淚花,她抓起安歌的手,拉著她繼續在溪畔奔跑,兩個沒有父母的孩子藉著流螢尋找親人的溫暖。
三日後,她走了,留下一紙書信,上麵寫著:每隻流螢都是一個悲傷的故事,許許多多故事聚集在夜晚的山穀,等待晨光照亮它們心中的眼淚,人世間就不再會有那麼多不如意,安歌。
“後來呢?”安歌接著往下問。
“後來我找遍了整座溪穀,都杳無音訊。緊接著我繼承了王位,黑曜逐漸壯大起來,我派出使節四處尋找你的下落,直到有一天我知道北淵有位公主名喚安歌,可我心裏拿不準不敢貿然前往,好在你主動來找我了。”淳於過咧嘴一笑,腦中閃過他們在流螢穀相見的情景,還有那個濕漉漉的吻。
安歌看見他臉上的邪笑,已經猜的到七八成他在想些什麼。這般無聊她懶得理睬,隻是她挖空了腦筋也尋不到半分印象。“你說的那個溪穀是流螢穀?”
淳於過搖搖頭,起身捉過一隻流螢放在安歌發間。他彎著腰與她對視,靠的她那麼緊,仿佛一個呼吸就要吻上。“不是,但黑曜皇都建在此地確實因為流螢穀。”
安歌慌忙別過臉,一瞬間,他的唇竟然從她唇上擦過。她心跳的極快,快的就要飛出胸口。淳於過滿意她因為自己露出的窘狀,笑著回到火堆旁添些柴,把火弄旺。
“好久沒有見流螢了,今兒個咱們就住在這裏,明天一早回宮。”淳於過起身挑了塊平整的大石,雙手枕在腦後躺了下來。
安歌看見了他故意留出的位置,但男女授受不親,她怎能在荒郊野外與男子同床而眠?即便如他所說,他們早就惺惺相惜。
安歌倔強,坐在火邊雙手托著下巴,思緒亂飛。終究溫暖的力量剝奪她的意識,緩緩將她拉入夢境,安歌幾次險些讓自己整個人摔在地上,最後一次調整姿勢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隻是好困,困得連去想都累。
流螢聚集的山穀在晨光照進來的一刹那消散,那些悲傷的淚水消失,接下來是陽光的溫暖。
光穿過樹葉照在流螢穀湖水畔,照在他們兩人身上。安歌一夜好夢,依舊是流螢,多的不計可數。她身下的床實在太硬,想要翻個身時忽然看到腰間不知何時纏繞著一隻手臂。安歌轉過頭發現,昨晚那個很有誌氣絕不躺下的她正被他抱在懷中過了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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