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漸漸的流淌進一個黃色的車廂之內,拂在了萬寧有些稚嫩的臉上。
萬寧悠悠轉醒。
“嘶”
後背一陣隱隱的火辣辣的疼痛和一股虛弱感傳了過來,讓萬寧忍不住傳出一聲痛呼。
萬寧捂著有些疼的腦袋,無力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才發現他是在一個狹小的有些熟悉車廂之內,後背好像是被包紮過來,塗著一些濃重的藥味。
萬寧這才想起來,當天看到那個老者在空中書寫了一副巨大的畫作之後,由於心神透支嚴重和身體受了傷,竟然暈了過去。
“可是自己現在是在哪裏?”
“醒了?”
正當萬寧狐疑的時候,車廂前麵的布簾正巧被風吹起,露出一張和藹蒼老有些疲憊的臉。
是那天晚上的那個老人,老人的精神狀況明顯有些不佳,臉上的皺紋也愈加明顯。
“老先生,你是?”
萬寧摸了摸腦袋,對著老先生行了一禮,有些敬重的問道。
由於認出了老人,萬寧倒是沒有什麼戒心,他知道這個老人在那晚救了很多人所以就連語氣也分外敬重。
“我?”
老者看到萬寧敬重的樣子和善的笑了笑。
“我叫何知秋”
“那我為什麼”
“你是想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吧?”老人擺擺手打斷了萬寧的說話聲,首先問了起來。
萬寧心中又很多疑問可還是點了點頭。
“萬安海,是你父親把”老人沉默了一會,輕輕的問了一句,似乎有些感歎。
“何老你認識我的父親?”萬寧一下子抬起頭來。
“你父親在戰場上救了我一命,我很敬佩他”何知秋微微一笑有一些感傷的說道。
“我父親怎麼會救你的性命?”
“你是想問你父親是個普通人怎麼會救了我這個修行者?”
萬寧沒有說話,又是點了點頭,這在他想來簡直是難以相信的事情。
“我固然是修行者沒錯,可是我是畫道修行者,大道萬千,踏入了修行,也自然多了許多的法門,雖然都是究天地元氣運轉之理,明天地之奧義,可是這法門不同,修行自然也就不同”
何知秋說著笑了笑似乎有些懷念的又說道:“而我是裏麵最為強大,而又最弱的畫道修行者,畫道是最深入最貼近天地的修行者,我們用心去感悟天地,故而我們的心神和手段都無比強大,可是我們的身體卻非常薄弱,像我這種修行者,普通人的刀劍也可以殺死我”
“所以,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之上,你的父親救了我,為我而死,而我找到了你”
萬寧的頭低了下來,歸於了沉默。
那個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父親,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一點也不意外。
隻是還是會有一些難過。
“你的父親雖然是做傘的,可是我真的很敬佩他,你父親經常說,傘骨必須要平正結實不要有一絲縫隙,而且必須要經得住刀削,水浸和日光的暴曬,這樣的傘才能支撐起整個傘架,不會因為一場雨而垮掉,現在看來你應該已經明白了一些”
說著何知秋摸了摸胡子又說道:“本來這次來,我是有過諸多顧慮的,萬一萬安海的兒子是一個小混混一般的人物,我也就隻能給你一場富貴罷了,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他的父親是一柄好傘,他的兒子又怎麼會平庸呢?所以”
“所以什麼?”萬寧又抬起了頭。
“所以你願不願意試著學一學畫畫?”何知秋輕輕的笑著說道。
“我……”萬寧用力握緊了雙拳,看向了車廂外的草地。
“何老,多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願意”過了好一晌萬寧有些抱歉的出聲。
“不願意?”何知秋的胡子都被風吹的飄了起來,然後有些好笑的說道:“可是我們現在都已經是在車上了,你的身體在之前就耗損心神太過嚴重,雖不知是為何導致,之後在加上你後背的傷,你已經昏迷了五天有餘”
說著怕萬寧不信還指了指車廂外。
萬寧愕然,他慢慢轉頭,透過布簾看向車廂之外,這才發現,外麵是自己全都沒有見過的場景,芳草遍地,林植翠綠,這證明何知秋所言非虛。
“而且你為什麼不願意?我已經檢查過你的資質,雖然是中上之資,可是踏入畫道已經足夠”
何知秋好像非常不能理解。
“何老,你在當晚,把小青樓的人都救出來了嗎”萬寧沉默了一會,沒有去回答何知秋這個問題,隻是有些認真的問了起來。
何知秋聽到萬寧這句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