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兮。”年紀不算大的老板娘慵懶的依靠在吧台,揶揄地向著內邊眨眨眼。
“很在意那個人吧!看你從那邊來到這座城市以後,每天都會注視著那個等公交車的男生。”
荏兮右手一抖,心口狂跳般地抓住差點摔落在地上早已喝空的玻璃杯,害羞的瞟了一眼滿帶笑意的老板娘後又再度看向那個人,沒有出口否認。
總會遇到那麼一個人,於茫茫人海中匆匆而過。恰在那時投去淡淡一瞥,隻一眼,便發現了那個人的不同,與你身邊所有形形色色的人,都不同。
從此,再難忘卻。
座無虛席的禮堂內笑鬧聲驟然平息,耀目燈光最終滯留在舞台中央那抹清瘦的人影上。
荏兮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舍不得移開目光。耳畔響起了旁邊人的絮叨,他是琴社的社長,顧晨。
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琴音激越,宛如汪洋恣肆,似有萬千積鬱無處泄發,最終隻得默默沉寂。
荏兮遙遙窺著孤傲狷狂的顧晨,兀然覺得這樣的他實在與身處華麗舞台格格不入,而應該……
琴音戛然而止,顧晨徒然起身,毫不顧忌台下眾人錯愕的神色,朗聲開口:“伏楓已然不存,琴社已然覆滅。”爾後,徑直抱起古琴揚長而去。
禮堂內頓時一片嘩然,荏兮卻充耳不聞般隻是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底徒然彌漫開一絲絲酸楚。
後來,她才知道,顧晨在台上臨時改變了演奏曲目,那一晚,他用古琴演奏了《狂傲楓齊》。
當她在禮堂之後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時,心頭竟升騰起一陣遏製不住的狂喜。
整個禮堂,她隻盯著他看,可是他卻何嚐不是一直在用餘光看著她呢,相較當年的青澀,現在的他早已成熟而又穩重,說話做事恰到好處,唯一讓她失落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平淡溫和的一如當年,竟看不到一絲意外之喜。
他的名字咬在舌尖,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他打破了僵局,“既然是為摩天輪而來,那還是先請你體驗一下在摩天輪上俯瞰這個城市的感覺。”
四年,和她離開這座城市的時間一模一樣,有他陪伴的感覺,她怎會忘記?故地重遊,反而是她有些微的不自在,如今的他已然不再恐高,可他始終背對著她,這讓她的心尖微微泛酸。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必然要相遇,就像他們之間有一根看不見的紅線。
無論離的有多遠,無論有多少偶然將他們分開。
最後,他們都會成為彼此的必然。
“你說過不會再回來,”他終於轉頭麵對她,眼裏有細碎的光在閃,“但我從未放棄努力,直到今天,我希望自己還有資格,還來得及對你說這話。”
“請你留下,為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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