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隨著一聲驚呼,秦風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身來。
“呼!”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已經記不清是多少次夢見娘親了。
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秦風緩緩起身,穿上鞋子,去院裏那口井中打了盆水,默默洗漱完畢,到廚房把昨天剩的一點粥熱了熱。
蹲在院子裏,旁邊的椅子上放了一碟鹹菜,就著鹹菜喝著粥。整個院子裏隻有秦風喝粥的聲音回響,真是安靜得可怕。
不過這些對秦風來說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從娘親去世之後,這樣的日子他已經一個人過了四年了。
吃完了早飯,一個人默默收拾了碗筷,拿起廚房門邊的那柄斧頭,把那捆麻繩掛到身上,打開院門走了出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村子裏的人。
“小風早啊!”
“早啊,李二叔”
“小風這是去山裏砍柴呢?”
“是呀”
“小風出門注意安全啊,早些回家!”
“知道了,馬爺爺”
……
每個人都熱情地和秦風打著招呼,秦風也一一笑著回應。
村裏的人對秦風都非常照顧,他十三歲那年母親去世之後就孤苦一人,若是沒有村裏人的接濟,他不可能活到今天。
秦風的父親以前是村裏有名的獵戶,在秦母身懷秦風的時候去深山裏想打些野味給媳婦補補身子,那次他一去便沒有再回來。
後來還是其他獵戶在山裏發現了他破裂的衣服帶了回來,這才知道秦父是遇上了猛獸,喪生獸腹了。
秦母遭此打擊險些就隨丈夫一起去了,若不是念著腹中的秦風,她恐怕不會這麼堅強地活下來。
就這樣,秦風在母親一個人的拉扯下長大。自得知父親的噩耗之後,母親的身子就一直不好,也請郎中來看過,可郎中說是心疾,開了些補身子的藥卻總也不見效,後來便就這麼一直拖著。
到了秦風十三歲那年,在那個風雪交織的夜裏,秦母終是沒能捱過去,就這樣撒手西去,隻留下小秦風一個人。
秦風還記得那天晚上,母親回光返照般突然麵色好了些,握著秦風的手也變得很有力,隻是一個勁交代他,要他一個人也要開心地活下去,就像她還在的時候一樣,要他學會好好照顧自己,要他不要難過。
秦風不知道為什麼,還小的他那個時候總覺得母親說這些話,雖然詞都是好的,心頭卻抑製不住的難受,一直抓著母親的手哭,母親看著他哭,自己也眼淚止不住的流,隻能緊緊把小秦風抱在懷裏。
在秦風感受到懷抱他的雙手突然撒開,他抬頭看著母親已經靠在床頭一動不動的身子,知道母親最終還是離他去了。
在村裏人的幫助下,秦風料理了母親的後事,他發現母親去世之後,村裏人對他比從前好了許多,總是讓他到家裏去吃飯,他知道是村子裏的人看他孤苦伶仃,可憐他,對他照顧有加。
可從小沒有父親的秦風骨子裏是非常要強的,他開始跟著村裏的獵戶上山打獵,一開始隻能做些拎東西、做陷阱的活兒,後來身體有些勁兒了也開始自己捕些野兔山鼠,慢慢地已經可以依靠自己活下來了。
就這般,秦風一晃就到十七歲的年紀了。
喬河村因為村頭的喬河而得名,村子外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再往裏去便再無人煙,仿佛這裏就是世界的邊際。
靠近喬河村的這座大山叫白虎山,喬河村的人基本都是靠村頭的喬河和白虎山養活,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便是這樣了。
進入山裏的秦風一路蹦來跳去,嘴裏還哼著不知道哪聽來的曲子,他確實按照母親的交待活了下來,或許是從小沒有父親的緣故,母親帶給他的除了堅強以外更多的就是樂觀,並不同於其他遭逢變故就變得暮氣沉沉的人,秦風依然是個少年氣十足的樂觀少年。
來到準備伐木砍柴的地方,歇息了一會兒,起身提起斧子想了想,準備先去昨天設置一些小陷阱的地方看看有無山鼠鳥雀一類的獵物落網。
大汗淋漓地翻到另一麵山上,因為他常砍柴的那一片已經被村裏的獵戶們摸透了,基本很難找到什麼野食,隻能多辛苦一點,跑遠一些。
村裏一代代的獵戶都交代後人說千萬不可越過白虎山去捕獵,具體什麼原因他們也說不清楚,隻說再往裏去就有大凶險了,以前村裏跨過這個邊界的獵戶就沒有一人能再回到村子裏,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久而久之那片山脈就成村裏的禁忌了。
秦風到他設下陷阱的地方看了看,陷阱被扒拉開了,放在裏麵引誘的吃食反到都沒有了,不由氣惱的搖了搖頭,大山裏有些動物實在機靈,也不能指望每次都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