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才市場好不容易擠了出來,大熱的天,楊笑感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了一樣。一隻手舉著還未發完的簡曆當著太陽,另一隻手將喝完水的礦泉水瓶拋進垃圾桶。
身上劣質的西裝皺皺巴巴,內衣已經濕的快要粘在身上了,扯了扯領帶,楊笑苦-逼的笑了笑。
發了數十份簡曆,招聘單位的人不是指指牌子上的‘本科以上學曆’幾個字就是問有幾年的工作經驗。
尼瑪,老子還沒畢業,能有幾年的工作經曆?這不是他-媽的廢話嗎?
總所周知,不論什麼大學,一般最後一年,學生都不在學校裏了,不是在出去實習,便是已經在安排好了的公司上班了。
隻有準備考研,想進一步發展的學生,還要在學校裏準備接下來的學業考試準備。
楊笑便是大三的即將畢業生,他也沒有繼續在學業上進一步的打算。去年冬天便來到了中海市,準備努力打拚一番,可惜半年來隻是來證明了一句話的真實性。
理想是豐滿滴,現實的殘忍滴。
連骨感都算不上,誰能說骨感就不漂亮呢?女明星裏麵有很多的骨感美女啊,雖然可能床上的感覺差點。
歎了口氣,反身向公交站台走去,連續發了幾天簡曆,也累了,回去大睡一覺緩緩他已經麻木了的心靈,還是極其必要的。
楊笑住的地方離市區較遠,快到郊區了,屬於老城區。坐公交車也需要近一個小時。
那裏是一片小筒子樓,至於什麼環境不好,一層就一個公用廁所,對楊笑來說都不是問題。
最重要的是房租便宜,這可是楊笑費了老大勁才從一個電線杆上找到的招租信息。
南下的這半年,發傳單,當服務員,偶爾去工地上客串小工搬搬轉頭什麼的都是常事。
之所以他這些工作都幹不長,不是他嫌棄這些活累,而是他感覺累的毫無價值。
每天累死累活就掙那麼點牙膏錢,除了生活費,房租什麼必要的花銷便沒什麼剩下了。
這個時段是下班的高峰期,站台上站得滿滿的,有舉著太陽傘聽歌的,卷張廣告紙扇風的。打著電話吵吵嚷嚷的。配合著炎炎的烈日,更加的令人煩躁。
公交車終於來了,剛剛“嚓”的一聲停了下,車門打開,人們就蜂擁著上上下下,進進出出。
楊笑施展開十八般武藝,渾身解數終於擠了進去。
所謂楊笑的這十八般武藝、渾身解數,就是不要臉往裏麵擠就是了。
臉皮夠厚,這是楊笑半年來最大的收獲了。想起他剛剛從校園裏出來的那副靦腆的樣子,連個公交車都擠不上去,想起來滿臉都是淚啊。
下了公交車,他那身平時都不舍得穿的劣質西裝已經不能看了。
楊笑手裏提著領帶外套,敞開襯衣上的兩道扣子,一路扇著風回到了出租屋。
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間裏隻放著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床頭櫃上擺著一台20英寸的小彩電。衣服襪子地上床上仍的到處都是,就像是個亂哄哄的狗窩。
將外套扔下,準備去洗個澡。楊笑拿起洗漱用具走向公用的洗漱間,一推門,裏麵插著。
嗯?有人,按理說這段時間沒有人啊,這層幾戶人家這個時間不是大人都在上班,小孩還沒放學啊。
楊笑剛來的時候,沒有摸清規律,大早上洗個澡,門響個不停,不是這個要接水洗臉,就是那個要撒尿,還有小孩哭鬧。結果洗個澡比撒泡尿的時間還短。從那以後他都是這個時間段洗澡。
“裏麵有人嗎?”
楊笑敲了幾下門,裏麵居然沒動靜,要是平時裏麵有人聽到敲門,便會喊聲“裏麵有人。”或者咳嗽幾聲表示裏麵確實有人。
要是包租婆,那就會發出她獨特的獅子吼‘老娘撒個尿,敲什麼敲?’彪悍程度由此可見。
可是這半天沒動靜是個什麼情況,門栓壞了?貼耳朵上去聽了聽,沒有聲音。
又用力推了幾下,沒開。
楊笑轉過身,想了下,然後做了個他認為最正確的動作。
抬起腳,對準門!
“砰”
“啊”
尖叫聲中,楊笑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坐在馬桶上,上身穿著件白色T恤,牛仔短褲已經被拉到了腳踝處,牛仔褲上麵堆著一個白色的小內內,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可愛的卡通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