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被結婚了(2 / 2)

已經傻了的薑長生,機械的把那個結婚證遞了過去。父親接過來一看,馬上就笑了,而且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經哈哈大笑。

甚至還一邊笑著一邊向屋裏跑去,應該是跟薑長生的母親去分享自己的喜悅了。

隻留下薑長生一個人獨自在風中淩亂……

滿心歡喜的父母,已經忘記了吃飯這個事情,倆人隻顧在那裏合計這婚禮怎麼辦,酒席怎樣擺,禮金該給多少,客人要請那些……

薑長生歎了一口氣,把汗衫搭在肩上,穿著大褲衩子,撻拉著拖鞋就往外走去,沒走一會兒,卻發現莫石頭正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麵。

“你跟來幹啥?”薑長生歪頭問道。

“我看你心情不好,怕你想不開。”莫石頭憨聲憨氣的回道。

“想不開個屁啊,老子好著呢,你快回去吃飯!吃飽了晚上帶你照知了猴去。”薑長生摸摸莫石頭的頭說道。

“嗯,你可要記得哦,長生哥!”說著一轉身就跑回去了。

目送莫石頭進了家門後,薑長生點了根老帥煙就抽了起來,邊抽邊繼續向河邊走去。

村的西邊是一條小河,河邊是一片荒草地,間或還有那麼一兩棵的柳樹把綠瑩瑩的柳條垂到河麵上,隨著晚風輕輕搖擺,薑長生突然想起了一句並不是很應景的詩來: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裏堤。

無情的何止是柳樹呢?

薑長生找到那棵最粗最老的歪脖子柳樹,靠在樹下蹲著,繼續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任微風把煙霧吹到河麵上,然後消散的無影無蹤。隨著這煙霧,他的思緒也越來越遠......

河上有一座青石砌成的拱橋,祖父說,他記事起就已經很舊了,這樣算來,石橋最少也百餘年的曆史了。

似乎所有東西在足夠老以後就不怎麼會再改變了,比如這青石拱橋,薑長生從記事起,它就是這個樣子,少年時候它還是這個樣子,到了今天它依然是這個樣子,歲月似乎已經把他遺忘了,懶得將它變成其他另外的樣子。

青石拱橋不會變,會變的隻有人。

薑長生就在這短短二十幾來幾乎變成了另一個人,人不僅僅會改變,人還會消失,曾經那個與薑長生並肩坐在橋下的姑娘早已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難怪古人曾經感歎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那個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笑得像銀鈴鐺一樣的姑娘消失了,那個喜歡跟自己一邊聊天一邊寫作業的姑娘不見了,那個叫文茵的姑娘,不見了……

許久後,王墨坐在大學的圖書館裏,偶然間拿起一本《詩經》翻看,才發現那句:“文茵暢轂,駕我騏馵”的時候,才從注釋裏發現,原來,文茵並不是自己以為的“文思如茵茵綠草”,而是“虎豹之皮所做的褥席”的意思。

於是明白,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讀懂過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