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不認就不認吧，隨你怎麼著了，我反正是要回家了！”
“老師……”
“嗯？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你能不能……能不能也帶我回去？”莫石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薑長生說道。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那麼能吃，我自己都養不活自己了，怎麼可能養活的了你？”薑長生一臉的嫌棄，“你的兜裏不是有兩萬塊錢嗎？都給你了，你隨便租個房子，去哪個學校門口擺個小吃攤去，跟著我幹嘛？我要回家種地去！”
“我不要，老師，那是你的錢，你回家種地，我可以給你拉犁啊，保證不比牲口慢。”
“你還不比牲口吃的少呢？我家現在耕地都用機械了，你還是省省吧。”薑長生還是一口咬定，絕不鬆口。
車裏陷入了沉默，莫石頭低著頭坐在那裏，一個一米八的大漢，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薑長生後背一涼，登時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哎，逗你玩呢，你先跟我回去玩幾天，就當避避風頭了，等過段時間，你再回來，好不好？”薑長生還是屈服了。
“奧耶！我就知道，薑老師對我最好了！”莫石頭高興的幾乎跳了起來，一個勁兒的在那裏手舞足蹈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智障兒童歡樂多？
淩晨四五點鍾，正是路上車輛稀少的時候，薑長生一手開車，一手從莫石頭包裏拿出手機——之前為了裝世外高人，這手機一直是由莫石頭保管的。
很輕鬆的在網上定了兩張明天上午十點的臥鋪票，就開著車來到自己租住的地方。
連澡都沒洗，倆人就各自睡去，昨夜實在是累得不行。
一覺醒來，已經是八點半了，薑長生趕緊吃了兩個莫石頭煎的荷包蛋，就下樓去了，先去售票點取了車票，又回到租車公司把車交了取回自己壓在那裏的證件，就叫上莫石頭一起打車向車站走去。
倆人都沒什麼行李，薑長生房子裏的東西基本都屬於房東的，當時租房的時候就是拎包入住。押金什麼的打個電話給房東，他自會把錢打到薑長生的卡裏。
所以，就如徐誌摩詩裏寫的那樣：“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一路都很順利，列車也沒有晚點，沒有人送別，也沒有人流淚，薑長生最後站在進站口看了眼身後的城市，一切似乎都與五年前自己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不變的似乎隻有滿腔的愁緒。
突然想起鄭鈞那那首《私奔》：
把青春獻給身後那座
輝煌的都市
為了這個美夢
我們付出著代價
… …
點了根煙，就當是祭奠了，祭奠這座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城市，祭奠哪些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祭奠自己逝去的五年青春，祭奠自己曾經的教師生涯，祭奠哪些遠離了的夢想與奢望。